宋南真的神色頓時陰鷙、雙眼瞇起、嘴角緊抿……此刻的他不再優閒,而是個全力待戰的阿修羅!
「他在哪裡?」他冷聲問。
「雅煙小姐嗎?她現在……」
砰地一聲,宋南真一拳打在桌面上,所有東西莫不上下震動。「誰管那婆娘,曉暮呢?」
「台大醫院的靈堂……那兒將是他人生的最後一站。」段曉晨終究忍不住心中悲慟哭倒在地,「自小和我相依為命的弟弟……走了,就這樣離開我了,連句交代的話也來不及說。」
宋南真鐵青著臉,不發一語地舉步往外走。
「南真,雅煙小姐……」
「晚上帶她來見我。」宋南真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老弟,別死啊……我好苦啊!我真的好苦啊……苦斃啦……」段曉晨緩緩爬起身,偷偷覷視遠去的身影。宋南真一跨出辦公室外,段曉晨立刻撥了個電話,「喂?曉暮?大魚上鉤了,快裝死啊!」
電話收了線,段曉晨扶起傾倒的椅子坐下。「好痛!這是哪牌子的人工淚液?搞得我眼睛痛死了!」
段曉晨忿忿地丟開手中的小瓶子,流了貨真價實的眼淚!
二十餘層樓高的建築物,宏偉地矗立在熱鬧的市中心,充滿現代感的帷幕外牆區隔了車潮與嘈雜,光可鑒人的反光玻璃映照出外頭的景色,卻將裡面的一切隱藏在神秘之後。
宋南真,全台首屈一指的保全公司負責人。不過卻沒有多少人認識他,因為他從來不露面,也從不參與公司的保全業務——他只負責策劃,不加入執行的行列。僅只是這樣,便已將他手下的保全事業推向最高峰,成為同業中的翹楚!
要讓他出動擔任保鏢的工作,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出得起天價,便請得動他!
不然,就是要使出下三濫的超級無恥大奸計,利用他的善心而得逞——就像段氏兄弟一樣。
「死一邊去,別在這兒礙眼!」宋南真是真的老羞成怒了,他伸腳踹踹一旁的段曉暮。
可能是笑太久了,段曉暮的俊臉有些扭曲:「我、我真的不是要故意嚇你的,更……更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你拆穿了!」
都是那個護士啦!要不是她面無血色、莫名其妙的「飄」進靈堂,嚇得他這「裝死之人」一個不慎翻落床下,這場精心策劃、動員警署精英參與的超級感人肺腑的好戲,也不會在上演不到五分鐘就下檔。
不過說真格的,那護士幽魂還裝得真像!硬是把一乾硬漢嚇得連滾帶爬,驚叫連連。
「噯,老實說,當你看到我滾下床時,一張嘴開得活像吞了個鴕鳥蛋似的……你究竟是怕誰啊?我,還是那個護士?」
「閉嘴!」南真這回不用踹,改用踢的,踢得段曉暮哀叫連連!
「回去告訴曉晨那壞胚子,下次再用這一招,我馬上讓你如願以償死得快活,順便送他上路給你陪葬!」
段曉暮壓根不以為意。他聳聳肩,看了看表:「他到了,你自己跟他說。」他哥沒別的長處,就是那口白牙和守時能夠拿出來誇讚。
果然,董事長室的門砰地一聲被開啟,「哈哈,聽說有人今天丟臉丟到台大醫院去了!」
聞言,宋南真的臉色再度鐵青。他收緊下顎,冷冷地開口:「我沒聽到拍門聲。」
龜毛!段曉晨暗啐一聲,撇頭示意一旁的弟弟。
「收到!」段曉暮踅向門邊,屈起食指:叩、叩兩聲……「閣下滿意否?」
宋南真氣氛一軟,窩回皮椅裡。這對雙胞胎兄弟真是變態的可以,一向以捉弄他為樂,以算計他為志業!「你們到底要幹嘛!」
段曉晨的頭再度一揚。
「又收到!」段曉暮從懷裡掏出資料遞到宋南真面前。「這是極高機密,看完後請自行燒燬。」沒辦法,台灣的科技還沒那麼高超,沒辦法像電影裡演的:磁片會在五秒鐘後自動銷毀。
「就這一張紙?!」南真差點兒沒揉爛它,更想忘了它的存在!
「哥,他瞧不起我們……」段曉暮好生委屈。
「沒關係,他一向瞧不起我們。」段曉晨舒適地坐進沙發裡,按下一個按鍵,幾秒鐘後門外響起幾聲中規中矩的敲門聲。
「進來!」宋南真支手掩住臉,壓根不想看走進來的人。他心中明白,進來的人一定是那個什麼鴨醃小姐!
寒雅煙踩著不確定的步伐走進房裡,她盡可能地不露出一絲膽怯。
這是哪兒啊?寒雅煙仰起俏臉瀏覽四周。整個房間雖然裝潢得很氣派,卻教她有種格格不入的突兀感……對了,冷硬!這個房間給她一種冷硬、僵直的感覺,彷彿碰到任何一樣東西都會被它的稜角給扎傷!
由此觀察,這兒的主人,肯定是個不知變通、僵硬固執的老頭!
做了以上的結論,雅煙優雅地將視線調向一旁巨大沙發座上的段氏兄弟;點頭招呼後,她靈巧流轉的目光終於停駐在正中央的董事長辦公桌後,那個單手撐額的男子。
不知道為什麼,寒雅煙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悸動,心跳加速得有如擂鼓。
一幕鮮明的影像宛如若電影片段般,瞬間閃過她的腦海——
那是她和面前這男子?!
他們一起躺臥在凌亂的床鋪上,而衣服散落一地。
寒雅煙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她看見他極其溫柔地撫過她身軀的每一寸,並用他溫熱的唇舌,緩緩向下、向下……最後流連在她濕熱滑膩的谷地,他的舌尖挑撥捻揉著她最脆弱細緻的核心,深深撩動她的情慾……她彷彿聽見自己銷魂難耐的嬌喘呻吟!
寒雅煙猛地後退一步,震撼地搖著頭,披肩的黑亮長髮順勢擺動,宛若一面閃亮的黑鏡。她無視自己瞬間緋紅的雙頰與急促的喘息,她瞪視著眼前這男子,嗔怒指責著,「你為什麼不穿衣服?」
「嗄?」宋南真錯愕的扶著下巴免得它掉下來。「我……」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儀容,「我有穿著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