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非辣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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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喂,矮子女……看不出你多少還有點兒本事!」段曉晨難得送上一個讚美。

  「狗嘴吐不出象牙!」呂冰蘭暗啐。

  拜託,她可不認為這是種讚美啊!

  呂冰蘭在護理站裡收拾一桌的病歷表,將聽診器掛上脖子,正準備到三○七號房觀察病人的愈後狀況。

  呂冰蘭抬起頭,一個外表健碩魁梧的男子經過護理站……他身上有槍?

  她立刻追了出去攔住他,「這位先生,請問您找哪一位病人?」

  「我要到三○八房看我朋友,他叫蔡宗至,前幾天剛進來。」

  「哦?您找蔡先生啊?」呂冰蘭神色自若地隨著男子的腳步前進,「真巧,我正好要去三○八呢!請問您是蔡先生的……」

  「我是他的同事。」男子自然而然地接口,心裡覺得這個漂亮醫生似乎很健談。

  「哦,同事啊!這麼說你也是警察羅?」

  難怪他身上帶了一把槍。但仔細想想,呂冰蘭又感到火大:都跟那傢伙說過,要他們來醫院的時候別攜帶槍支,怎麼就是說不聽?太危險了嘛!萬一誤傷到任何人,誰要承擔這責任、後果?來到三○七號房前,呂冰蘭停下腳步。

  「醫生?你不是要到阿蔡那兒嗎?」男子疑惑地看著她。

  「嗯,我先到這一房好了。你不是要跟蔡先生聊聊嗎?我不打擾你們,晚一點兒再來。」說完,她立刻閃身進入三○七號房。

  「這醫師真是善解人意!」男子感激地頷首讚歎。

  這種類似的情況讓呂冰蘭平白多走了好多路,鄰近三○八號房的兩間病房這幾天頻頻收到她「關愛的問候」;有時候機率實在太頻繁,她甚至連「吃飯沒?吃飽沒?今天上過廁所了嗎?」這種問題都問出口了。別說她受不了,連無辜的病人和家屬都快吃不消!

  而她,從沒有像現在這麼痛恨自己對槍支高敏感度的特殊能力!

  幾天來她這怪異的舉止讓眾醫療人員頻頻注意她,甚至,連陳井隆也察覺到了。

  「冰蘭,你最近是怎麼了?怎麼對三○七和三○九號房的病人這麼關心?每天照三餐問候!」陳井隆輕笑著來到護理站。

  「嘿嘿!」她能說什麼?只能苦笑啊!可惡,都是段曉晨那傢伙害的!這筆帳無論如何都應該算在他頭上!

  「我看你對三○八號房的蔡先生更是照顧……你真那麼擔心他的傷勢嗎?」陳井隆移動身形貼近呂冰蘭。

  「沒有啊!」在陳井隆熱烈的注視下,呂冰蘭慌得隨便找個借口搪塞。「也許是他看起來還很虛弱的緣故吧!我多照顧他也是應該的,我想學長你也跟我有同樣想法,不是嗎?」

  陳井隆遲疑地頷首,似是有話要說,「冰蘭,我在想……也許你對蔡先生那麼關心,是因為那位段先生的緣故?」他的口自光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

  「嗄?為什麼?段曉晨他算哪根蔥?要我特地為了他去關心蔡先生?」呂冰蘭的反應可激烈了,末了還扮了個鬼臉。去!提到他就一肚子火!

  看她提到那個警察不屑的樣子……難道是他自己多慮了?陳井隆蹙擰的眉漸漸鬆緩。「最近很少看到段先生來醫院哩!」

  呂冰蘭不自覺地神色一黯,隨後即無謂的聳聳肩,「他大概很忙吧!」不知怎地,一談到他,她就覺得煩躁不安。「學長,你今天怎麼有空來這兒找我聊天?現在這時間你不是有門診嗎?」

  「我……」陳井隆侷促地低頭。他怎麼能坦白承認自己是特地向門診請假,來這裡試探她與那警察究竟發展到什麼樣程度的?

  呂冰蘭停下整理手邊資料的動作,疑惑地抬眼望他。「學長,你今天好奇怪呀?」

  陳井隆忘情地沉醉在冰蘭的凝眸注視中,或許他該加把勁追求,早日將她迎娶回家!「呃,冰蘭,已經快中午了,我請你吃飯,好嗎?」

  「……好。」在陳井隆熱烈深情地注視下,呂冰蘭羞澀的垂下頭,視線不知該放在何處。

  突然,她看見一個身穿黑色外套的男子從護理站前走過——他也帶著槍!

  「冰蘭?你怎麼了?」陳井隆順著她的視線往前看。不過是個探病的訪客啊!

  呂冰蘭蹙著柳眉思忖,該不會是黑道分子……不,不會的,八成又是那個姓段的警察同事。別管他了!這幾天因為類似的事不知為自己添了多少麻煩、惹來多少懷疑的眼光。自己變得神經兮兮的!

  「冰蘭,我們去吃午飯吧!日本料理好嗎?」陳井隆牽起她的手準備離開。

  「嗯。」她遲疑地點點頭。

  可是,萬一剛剛那個人不是警察……那麼他想做什麼呢?為什麼要帶槍來醫院?呂冰蘭的腦海中不知怎地突然浮現段曉晨焦急失措的神情,緊張而無助地向她說著蔡宗至對他的重要性。

  段曉晨真的很重視他,這句話一直在呂冰蘭的腦海中迴響。

  她歎了口氣,「學長,你先去餐廳吧!我一會兒就到。」

  「冰蘭?」陳井隆笑容漸失。

  「我去辦點兒事,馬上就過去。」輕輕掙脫陳井隆的手,呂冰蘭歉疚地回眸一笑,急促地離開。

  「冰蘭!」

  陳井隆偷偷地一路尾隨她,俊逸斯文的臉龐在見到呂冰蘭纖細的倩影停駐在蔡宗至房前而變得晦暗。他瞇起眼,看著她踏進三○八號房……

  呂冰蘭放輕了腳步走進病房,斜側著身睇望,盡可能不打擾到任何人。

  蔡宗至的病床上傳來沉穩的打呼聲,他顯然正陷入沉睡之中。

  隔著翠綠色的簾幕,呂冰蘭詫異方纔那個男子竟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他不是訪客嗎?難道他沒有進來這間房?不可能呀!她親眼看他踏進這間病房的。

  壓下滿腔的疑惑,呂冰蘭掀起簾幕再往病房裡頭走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名高大的黑衣男子。只見他一聲不響地站在病床前,面無表情地盯視著沉睡中的蔡宗至;然後,他微側著身,伸手探進外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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