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始終握著她,從片子開演到現在,他暖暖的體溫透過掌心傳遞到她心裡,溫暖了她的手,也溫暖了她的心,當影片中出現驚險或恐怖的畫面時,那雙大手彷若是鎮定不安的良劑,靜靜安撫她澎湃激昂的情緒。
「怕嗎?」剛閃過一個噁心的鏡頭,他傾近低頭問。
「我才不怕!」執意表現堅強,瞬間卻又被另一個恐怖畫面嚇得往後縮,更不由自主地往他胸膛靠了過去。
對於她口是心非的舉動,秦方洛沒有絲毫的嘲弄,反而有點自責地說:「你一定不喜歡看恐怖片,下次不要看這種片了。」
她靦腆調整坐姿,好面子地回答:「誰說我不喜歡看?」
看見她如此好強的模樣,秦方洛俊逸的臉龐泛起一絲笑意。
在黑暗的空間雖看不到他的笑容,但她就是肯定他一定在嘲笑她。「有什麼好笑?」
「想知道?」一抹詭譎的光芒閃過他黑亮的眸。
「對!」齊方榆噘起嘴來學他的孩子氣。
「那就靠過來一點。」他勾勾食指。
於是她往他身上靠過去,全然不知她正一步步掉到他的陷阱當中。
「再過來一點。」他又輕促著。
齊方榆一點也不知道他的詭計,當她傻呼呼地碰上他的鼻尖,在來不及發出驚呼之前,雙唇便教他等候多時的渴望之唇封箋。她驚慌地往後退去,卻很快撞上他擋在身後的鐵臂,他稍微使出手勁阻擋她的退去,彼此間的距離便更縮短,短到她的胸脯貼上他厚實的胸膛,而那親密的肌膚之親與突來之吻皆令她震撼!
他的吻是那般強烈,彷彿藉此傾吐他長久以來的癡情與愛戀,而她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只能昏昏沉沉陷入迷惘的空間,不知該如何抵擋那源源不斷流出的情感,任由他柔軟濕潤的舌尖肆護,顛覆她原有的道德觀與理智,讓一波波紅潮襲向她的頸子與臉頰,讓她昏眩得不知身處何處。
明白他是那種放蕩不羈的男孩,可是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在戲院裡吻她,即使裡頭昏暗得伸手不見五指,她仍驚駭於他的瘋狂舉止,她的生活規條是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秦方洛,不准你再對我做出逾越道德規範的舉動!」當他離開她的唇,當她平復呼吸能開口時,齊方榆盡可能壓低聲音,怕隔壁或前後的觀眾聽到。
「對不起!不過這是每個男孩子情難自禁後的一致衝動。」語氣裡聽不出任何悔意,甚至還帶點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意味。
她的雙頰一定紅透半邊天了,否則她不會覺得臉蛋兩側彷彿要沸騰似的。這世上唯一讓她辯論不贏的人,大概就是秦方洛了,他總有一堆邪門歪理將自己的行為合理化,而她總是鬥不過他的荒繆理論,最後只落得哭笑不得的下場。
「所以男人都是壞東西。」齊方榆忿忿嘟噥著。
他好是冤枉地叫屈:「小榆,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你敢否認?光天化日下都敢欺負人家,你還說你不是壞東西?」指著他的鼻子道。
秦方洛努力地克制才不致讓自己突出聲。「既然你說我欺負了你,不然我也讓你欺負回來,如何?」
「你想得美!」因他的話又面紅耳赤。
「我當然想你的美,誰教小榆是銘星高中最美麗的校花。」他立刻拍馬屁道。
「「笑」你的頭!」她就知道自己跟他有理說不清。「你慢慢看,我要回學校了。」
她需要很多的新鮮空氣來吹醒昏昏沉沉的大腦,她的心臟從方才就一直撲通撲通狂跳,她才不想讓秦方洛發現自己為了他的吻而意亂情迷。而且再不走人的話,誰知這傢伙又會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舉動?她的心臟雖然很強壯,可禁不起他這樣一再地摧殘。
「小榆,等等我,你不可以就這樣丟下我。」秦方洛很快便追上她。
老天,難道連一點喘息的空間都不給她嗎?秦方洛一扯上她的手,她立刻在心裡哀呼。
「這麼精采的電影不看,你跑出來做什麼?」她沒好氣地問。
「小榆不陪我,什麼精采的電影都變得枯燥乏味。」
「電影還沒演完,你想浪費我的零用錢嗎?」她翻翻白眼。
他嘻笑地回答:「對呀!為了不浪費小榆的零用錢,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到座位去,繼續看完這部電影?」
「我的錢喜歡怎麼用就怎麼用,不過可不准你浪費我的錢。」她理直氣壯地反駁。
本來以為他會乖乖就範,誰知他點頭附和之際,卻從皮夾裡掏出一半的電影票錢:「小榆說的是,既然電影只看一半,那就不能花你這麼多錢,所以我應該把一半的電影票錢還給小榆,等下次小榆回請那另一半的電影時,我再出一半的錢。」
她又翻翻白眼,真沒看過像他這樣賴皮的人!
「隨你看不看,反正我要回學校了。」
明明被他的賴皮逗笑了,但她卻隱忍著笑意,還故意不給他好臉色看。憋著笑,一路往公車站牌走去,秦方洛當然不死心地跟在後面,左探右問地說:
「真的不看了嗎?如果你現在後悔,我跑回去跟那剪票小姐求情,也許她會讓我們再進去。那部片子真的很精采耶,最好看的就是那一幕異形從女主角身體跑出來的片段,聽說很多人嚇得回去三天不敢吃豬肉」他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她猛然回頭打斷了。
「秦方洛,請問你也住學校宿舍嗎?」
「不是,不過我正打算下學期申請住宿。」他笑瞇瞇地說。
「誰管你以後住不住校,既然現在你不住學校,跟過來做什麼?」話雖這麼說,她仍好奇他的那句話,為什麼他會突然想申請學校宿舍?
「當然是送小榆回去,這是約會時男生應該有的禮貌。」他很樂意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