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賴。」她臭罵一句,同時再次用力地抽回手指,意外地,他竟輕易鬆手了。
這次她不再給他任何糾纏的機會,轉身拔腿就跑,一點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根本就像是落荒而逃的膽小鬼。
而秦方洛並未再上前,只是將手掌圈成圓筒狀,擱在嘴邊大喊:
「小榆,我的名字叫秦方洛,秦始皇的秦、跟你一樣的方、還有洛陽的洛,記得我的名字哦!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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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踏進圖書館前,齊方榆猶豫了半晌,踟躕的模樣讓人以為她正等候著某個人。
該死的!她竟在擔心那個人是否會出現,甚至害怕得不敢踏進圖書館一步。
全都反了,一向都是她控制別人的情緒,現在竟輪到她受別人的控制,時時刻刻在意昨天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陌生人會突然出現。
她根本不必在意他,他也沒那個身價讓她注意,而且他可是那類她最討厭的痞子人物,心裡何須一直掛意這個人的存在?然而想歸想,當看見一向屬於她的座位旁是空的時,還是禁不住暗吁了一口氣,心情頓時輕鬆許多。要是那個男生天天來纏她,那圖書館恐怕永無安寧之日,而她也休想能在這裡好好讀書與溫習功課。
拉開椅子,瞥見一旁座位上披著一件黑色皮夾克,濃郁特殊的皮草味道飄蕩在座位四周,顯然它的主人忘了將它帶走,因為那座位除了這件皮衣外,沒有看見其它的物品,甚至連本書都沒有。不再搭理那件皮衣的存在,將注意力埋在書堆中,以極快的速度將今天的功課做完,順便預習了明天的上課內容,才收拾書本進書包,拿出昨日未閱讀完的泰戈爾詩集來看。
但鮮少好奇的心還是教環繞四周的皮草味道給敲醒了,微微將身子倚在椅背上,眼角餘光已不知偷瞥那件外套幾回。經常
出入圖書館的人皆知,這個位子是她專屬的,近來除了昨天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擅闖禁地之外,已經很久沒人敢打擾她了。
那件皮衣究竟是誰的?
心緒才不知不覺陷入那件皮衣的迷思中,一幢陰影便從頭頂罩住她的光源,毫無預警地闖進她呼吸的範圍。
「親愛的小榆,我來報到了。」秦方洛如風似的驟然現身,一點也不知男女受授不親地挨在齊方榆的耳畔,啞聲低語著他的問候。
因這唐突,她微怔地睜大雙眸,激烈而起的心跳不知是因為突來的驚駭,還是對方那過份的親近所致。
「離我遠一點,噁心的傢伙!」
噩夢壓頂,她早有預感自己不會那麼幸運擺脫這傢伙的糾纏。
耳朵像是長繭般,秦方洛對她的冷嘲熱諷一點也沒聽見,一股勁地朝她猛綻迷人微笑,並拉開一旁披掛黑色皮衣的位子坐了下來。
「我的名字叫秦方洛,小榆八成忘了我昨天的自我介紹,你可以叫我阿洛,不過我的朋友大都叫我老么,誰教我在那群哥兒們中年紀排行最小。」
齊方榆對他的自我介紹充耳不聞,惱怒的紅顏嫌惡地睥睨著他。
「你沒看見那個位子有人坐了?」
「有人?」秦方洛先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地皺著眉頭,隨後恍然笑著問:「你的意思是說這位子是這件外套主人的?」
「不是外套主人的,難道會是你的?」齊方榆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不明白自己幹嘛要跟他廢話這麼多。
被她這麼一瞪,他不但沒有走人的意思,還大搖大擺拿出書包,將課本、筆記、鉛筆盒一股腦統統攤在書桌上,一副打算留下來的耍賴模樣。
齊方榆愈看他賴皮的表情愈生氣,砰地將手中的詩集丟在桌上。「你這個人有沒有一點羞恥心?跟你說這裡有人坐了,還死皮賴臉地賴在這裡。」
彷彿將她的誶罵當成讚美,秦方洛不怒反笑地說:「謝謝小榆幫我看位子,沒教人占走我顧了一下午的好位子。」
「誰幫你看位子了」心念一轉,又見到他略顯得意的笑容,齊方榆頓時脹紅小臉,明白自己竟然被人耍了。「你這混蛋!」
那件皮衣原來就是他的!
他的表情變得好無辜:「人家謝你,你卻罵人家混蛋,好傷心哪!不過沒關係,人家說『打是情、罵是愛』,如果罵不夠,很歡迎小榆用打的。」
天哪!她快要氣得吐血。天底下怎會有這種不要臉的痞子?
先是給他一頓狠狠地惡瞪,隨後將椅子往最旁邊挪去,她不會再像昨天那樣氣呼呼地離開,這可是她私人靜謐的天地,才不容許別人鳩佔鵲巢,更不會為了避開這不要臉的痞子,傻到跑去宿舍旁的榕樹下喂蚊子,啃了一晚上的書。
不願浪費時間跟他抬槓,更不願再看他一眼,不僅將椅子挪到離他最遠的地方--雖然這最遠也不過從十公分變成二十公分--還將身體側轉背向著他,擺明跟他冷戰耗到底。
是的,只要不再搭理這沒禮貌的傢伙,過兩天等他沒戲唱了,自然就會離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隔壁位子也如她所願地安靜了,但她卻開始好奇以那傢伙的個性,有可能乖乖坐在位子上唸書嗎?不過儘管她如何好奇,她絕不會回頭再看那傢伙一眼,因為那根本是浪費生命的行為。但這傢伙還是太過安靜了,安靜得幾乎讓人以為聽見他規律而沉重的呼吸聲,彷彿像沉睡一樣!
沉睡?這兩字眼一進腦門,她便忘了先前的矜持,迅雷地回頭一瞧……
老天,當她聽到對方的呼吸像鼾聲,還以為是自己神經過敏,沒想到這傢伙囂張到這個地步,竟然把圖書館當旅館,趴在書桌上呼呼大睡!
齊方榆受不了地翻翻白眼,但她才不想多管閒事,反正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