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就這張臉。」冷淡的撇了下嘴,單勍用的仍舊是那一千零一個理由。
拜託,又用同一句話來堵他?唉,他家這小兒子到底是遺傳到誰啊?單淳不覺更加無力了。
「我只是要你笑一下,這樣有很困難嗎?」
「是不難,但我現在笑不出來。」仍是撇唇,單勍還是很冷。
「唉--」大大歎了口氣,單淳沒力再跟兒子講話了。
他家這小兒子心地明明就很好,待人處世也很通情達理,怎麼那張臉就不能也生得溫柔些?
嘿啦,說好聽點,那是叫「酷」,也就是性格的代表,但說難聽點嘛……那叫「冷」過了頭!
唉,真想送這小兒子去整容,看能不能讓他看起來和善一點。
不用臆測都能知道父親是在想什麼,所以單勍沒打算理會父親的唉聲歎氣,只是抬頭挺胸的跟隨在父親身後。
只是,當領位的侍者停下來時,他不禁有些微的怔愣住了。
是她?那個在醫院頂樓哭泣的女孩。
眉心緊蹙,單勍直盯住那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子,心裡有著諸多不解及困惑。
莫非,相親的對象就是她?
霍地,眉宇間的結鬆開了,單勍發現自己竟不再覺得不開心,反倒有著一些些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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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打了照面,兩老熱切的打著招呼,兩小卻只是定定相望。
事實上,車瓊玲是有些愕然的,但卻將那心思掩藏得極好。
「瓊玲,叫人啊!」車衡拐子一碰,要女兒端出笑臉來接客。
「單伯伯,單先生。」順應父親的指示,車瓊玲只得點頭喚人,一喊完人便又低下了頭,將目光釘在原木實桌上。
「不好意思,瓊玲沒什麼缺點,就是太安靜了點,希望你們不要介意……」眼看女兒還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態度,車衡只覺一陣尷尬,卻又有氣無處發。
「不,不會!」單淳當然要這麼回。說真格的,人家的女兒只是靜,他家的兒子卻是冷啊!他哪還敢挑剔人家?
「兒子,你說話啊!」這回,換單淳用拐子撞人了。
「你們好。」言簡意賅,單勍的用詞比車瓊玲更短。不過,他的眼卻始終沒有離開過她。
呃?這下可尷尬了,大家是在比冷的嗎?兩老看來看去,只覺得一陣無力。
「那,大家來點餐吧!」隨侍在一旁的侍者一聽見這話,立即往前奉上精緻的Menu。
「不用了,我跟……妳叫瓊玲,是吧?」驀地,單勍出聲了,一雙晶亮黑眸直投射在那顆黑色頭顱上。
「呃?」沒想到自己會被點名,車瓊玲只得抬首迎對,在對方的逼視下,才僵硬的點著頭。
「走吧。」起身,他紳士的朝女方伸出手。
「去哪?」沒有動作,她只是怔然的望著那只厚實大掌。
「是啊,才剛見面,你是想帶人家去哪?」單淳對兒子莫名的舉動感到失禮又頭痛。
「沒關係,沒關係!年輕人嘛,是該出去走走。」車衡又用拐子撞了女兒一下,示意她別拿喬。「賢侄啊,我女兒就交給你了。」
車衡的嘴臉,單勍看了只覺得礙眼。那姿態、那語氣,著實像是皮條客,讓人看了只想作嘔,也想痛毆。
不過,看在他年事已高,又是父親的朋友,他只能選擇視而不見。
然而,想作嘔的其實不只單勍,就連單淳也覺得難以接受。但是,看在大家有著多年交情的份上,他也不好說些什麼。
至於車瓊玲,在接收到父親的暗示後,便乖巧的起身,將手探入對方掌中,美麗紅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那笑容裡有著的只是嘲諷。
「我們出去走走、聊聊,你們自個兒慢吃,別等我們了。」帶著人,他走得優雅從容。
第二章
漫無目的,相偕而行的兩人只是安靜的走著,走過了一段又一段的路,卻誰都沒有開口,氣氛很沉,悶得讓人心裡開始感到不安。
她其實很想甩開他的手,卻又不敢輕舉妄動,「為什麼?」最後,她只能這麼問。
「嗯?」聽見她的話,單勍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一直緊握著她的手。
垂眸,緊盯著交握住的手,單勍不禁有些困惑了。
事情怎麼會變這樣?對於一個稱不上熟識的陌生人,他的行為太過唐突
也太過莫名其妙,但為何他卻不想鬆開手?
視線緩緩上移,從交握的兩手轉移到她柔美的臉蛋上,最後望進她眼底……
那是一雙清澈而美麗的眼,但卻被濃濃的抑鬱情愁給填得滿滿。
上一回見她,她渾身透出的是股哀傷氣息,但這回卻只有淡淡自嘲及些許愁悶,到底她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妳不快樂。」他想,這是最後的結論。
「快樂,該如何定義?」那突如其來的莫名問句,教車瓊玲不禁怔了好
一會兒,旋即無奈的擺首歎笑。
多半不會有人如此直接,這男人卻直接的太過。
好吧,即便他能看穿她的心境,但她還是不打算承認。
「至少,該笑得真誠一些。」
「哦?那……」紅唇漾開,笑容擴大。「這樣呢?滿意嗎?」
眉宇間的皺褶加深,單勍瞇眼緊盯住她。
她這是什麼回應?說的又是什麼話?單勍直覺認定她是刻意挑釁,心下開始有些不快了。
「擺出這種虛應的態度,妳是想跟我抗議些什麼嗎?搞清楚,要相這親的可是妳父親。」兩三句,就把自己的不滿表達的很詳盡。
「我知道。」接收到對方的提示,車瓊玲仍是笑,笑容裡還是有著那抹嘲弄,但也多添了抹無奈。「他需要你們家的經濟援助。」
不該如此在意,她的落寞與哀愁與他毫無干係,但他就是克制不了自己驛動的心。似乎打從初見她起,他就對她太過在意了。
而這究竟是為了什麼?答案是無解。
「意思是,妳是被迫的?」看得出來,倘若她是自願的,又何須端出這一副淡然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