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想什麼?」一直希望獲得古天麒重視的她,忽然承受他直接而專注的眸光,一時之間有點心慌意亂。
「想吃東西。走吧!我請你吃早餐。」他很自然地拉起她的小手,
想吃東西?可是他不是說運動完不能馬上吃東西嗎?
* * *
早餐店裡,古天麒看著尚契手捧豆漿、啃著黑糖饅頭,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不覺芫爾。
「我還以為你會吃不習慣。」他笑說。
「怎麼會!只是,如果你還想更講究一點的話,我不介意來個什麼燭光晚餐,最好是在月光下的沙灘,喔……那——定很浪漫,只有我跟你……」
「你想太多了,還是把饅頭吃完吧!」他涼涼地喚醒她幾近出竅的靈魂。
「喔。」捏著手裡的饅頭,她訕笑,「幻想一下過過癮總是可以的吧?不過你放心,跟你在一起,就是啃饅頭我也覺得好吃,而且我本來就不挑食的,所以你看,我頭好壯壯啊!」
尚契故意挽起袖子,想擠露一手「小老鼠」。
「嗯,剛才我看見了。」古天麒笑了,是那種很溫和的笑容,
「剛才?」想到剛才自己差點讓那只瘦皮猴跌個狗吃屎,尚契抿嘴笑了,「那你是不是也覺得其實我們是很相配的?你瞧,咱們都算是文武兼備,又一樣是品學兼優的健康寶寶呢!」
還真的賣力推銷起來!古天麒搖頭失笑,「文武兼備這點也許勉強算是,不過晶學兼優這點就算了。」
「怎麼?不信的話,我回去抱那些獎狀給你看,我不僅是模範生,而且還每年都拿全勤獎,就算不當學生了,我也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我說的是自己,OK?」古天麒打斷她的話嚴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品學兼優的孩子。」
「你?怎麼說?」
瞅了她一眼,古天麒正色道:「你想知道我在十九歲那年發生的故事嗎?」
十九歲?不就是他「失身」的年紀?吸了好大一口氣,她整張小臉蛋跟著肅穆萬分,「嗯,如果你願意說出來,那麼我會用心去傾聽!」
「事情發生在我十九歲那年,也就是我就讀高三的時候,那時我跟田管家的女兒,也就是田娜,念同一所高中。」
「你是說對你下毒手的人是田娜?」尚契忍不住喳呼。
下毒手?古天麒皺眉瞪了尚契一眼,這才讓她稍安勿躁。
他繼續述說當年往事,由於田管家迷上賭博,導致妻子離家出走,最後甚至在公款上作手腳,在被識破之後遭到主子,也就是古天麒的父親解雇。
離開古家之後的田管家,開始酗酒成性,而最可憐無辜的,便是他的女兒田娜。
當時的古天麒心裡很同情這位從小一塊長大的女孩,也曾經數次向家裡求情,但父母親對死性不改的田管家很是灰心,最後只答應讓天麒適當幫助田娜,比如教教她功課或是金錢資助等等。
就這樣開始了他跟田娜的親近,兩人的感情與日俱增,剛開始,古天麒總是把她當成妹妹一樣看待,但日娜卻積極表現對他的愛慕,
十九歲那年某一天,結束某個同學的慶生會之後,他送她返家,結果,就發生了「那件事情」。
「你們一定都喝了酒,」尚契問聲嘀咕。
「是喝了酒,不過我不想把責任完全推給酒精。」
「那……一定是她主動勾引你的。」行行好,認同她的話吧!
「話不能這麼說。」古天麒卻搖了搖頭,喟然一笑,「我承認當時的田娜確實比一般同齡女孩早熟而且大膽,會發生那種事,只能說我對女性的身體確實是存在幻想和期待的,而她,不過是點燃那把火罷了。」
「喔。」是嗎?那她呢?她都快材盡薪枯了,怎麼還不見他冒點火花來?
不察尚契沮喪的表情,古天麒繼續歎道:「現在想想,也許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一段孽緣。」
「怎麼能說是一段孽緣呢?青梅竹馬不是很好嗎?」尚契感覺心頭酸溜溜的。
「你一定很難想像發生事情之後的變化。」他迎向她期待的眸子,頓了頓,才又繼續說:「一疊裸照,索價一千萬。」
「裸……你是說田娜她拍下你的……」
「是她拍的沒錯,不過出面談價錢的人是她爸爸,也就是田管家。」古天麒笑得有幾分淒涼,「田管家對我們家的恨,我當然明白,只是,我不能接受的是,幾年的情分在她眼裡,還抵不過一間新房子的誘惑!當時,她含著眼淚告訴我,她不想再住在會漏水的房子,而且她爸爸也答應過她,只要完成這件事情,以後都不會再打她了。」
「後來呢?你付錢了嗎?」尚契的心情好沉重。
「付了。其實,就算她不用這種方式,只要她開口,我還是會幫她想辦法的。」
「問題是她用了,自己的辦法……」尚契幽幽歎畢,問了句:「那現在呢?你……還愛她嗎?」
「愛?」他總是呈現剛毅的臉龐上,出現了一種教人心疼的茫然。「也許我必須承認,愛這個字很讓我……不知所措。她太早出現在我的生命裡,早到我還來不及分辨那算不算是愛。如果說愛只是一種感情的綜合名詞,那麼我想,我對她是存在一定情感的。」
「那……你不恨她當年設計你?」
「我只怪她傻。當年的事情她也一樣付出了代價,後來,她辦了休學,我們就不曾再見過面,一直到我回國又遇見她,發現她跟那些黑幫的人混在一塊兒,我怪她還是不長進、不懂事,只是,現在說這些都已經太晚了。」
「所以你才會這麼想要找出兇手,幫她討個公道?」尚契理解的點點頭。
古天麒點點頭。「我曾經在想,如果她不是出生在那個家庭,也許她?不會設計我、也許就能順利完成學業、也許她的人生就會不一樣。但,這是她的宿命,如果她無心去營造那個改變的機會,那麼任何人都幫不了她,了過正義公理卻不一樣,我一定要把兇手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