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棄!葉觀雲霎時覺得心在滴血。是的,她是遭人遺棄,而她竟還想去找他,她真的太天真、太無知了。
聽到關門聲,詹子權再度現身,他走到葉觀雲面前,看著她痛苦的眸、悲傷的臉。瞬間,他懂了,剛剛琳姨所說的全是真的,而不是胡亂猜測來的。沒錯,只有為情煩惱,為愛傷神的人,才有那種眼神,就像……他。
「這七天你都和他在一起?」詹子權的語氣有點哀傷、有點蒼涼。
「子權哥哥……」葉觀雲此刻只能在心裡祈求他別再問。
這算什麼?默認?苦澀的笑浮上詹子權的唇,「放心,我不是那種為愛不顧一切的人。」他不是嗎?他在心裡自問。
他是!葉觀雲無語,只是更哀傷的回望。
「雖然你的未來沒有我的存在,但我依然保有你這麼多年,夠多了。」不是他的,強求也無用。
「子權哥哥……」葉觀雲哽咽了,她不知該怎麼做,才能再見往日溫文、爾雅的哥哥。
「什麼都別說。」詹子權痛苦的搖了搖頭,「告訴哥哥,那男人叫什麼,哥哥去替你找他來。」
找他?找到又如何,那男人救得了觀雲嗎?還是自己私心想會一會這贏得觀雲芳心的傢伙究竟哪點比他強?詹子權雖然如此說,但心中不免有了疑問。
「沒用的,沒用的……」葉觀雲直到此刻才恍然大悟。
離開了夜的家,又將那張磁卡折毀的她要上哪找他?她離開時迷迷糊糊的,連他住的地址都沒記下。
人海茫茫,上哪找去?更何況他又是……
「觀雲,你不說怎麼知道沒用。」她太小看他了。詹子權微慍的喊道。
「找不到的……再也找不到了。」如果夜也刻意的避著她。
淚濕的臉悲痛的埋入雙掌中,葉觀雲痛哭失聲,藉著淚來紓發她此刻悒鬱哀痛的心。
她,再也見不到他了,她的淚落如雨下,葉觀雲一想到從此再也看不到覺颯夜,一顆心就不能自己的發痛揪疼。
好想他!真的,真的,好想他。
第八章
站在客廳裡,覺颯夜環伺著住了六年的「家」。
從來不覺得屋子大得空蕩,為何今日竟感到房子大得讓他心慌,彷彿少了些什麼。
只是……沒有!綠眸緩慢的掃視過每一處,什麼都沒少……除了她!
瞪著窗邊角落突兀出現的嬌小影像,覺颯夜皺了皺眉,扭過頭,不再看那令他心浮氣躁的幻影。
那夜,他回來放磁卡時她就是縮坐在那兒的,他知道她在哭,也知道她在等他,可她等他做什麼呢?
她難道不知道遊戲已結束,就在他得到她之後?所以他才提前結束七日之約。
當初會對她提出荒唐的要求,最主要的是想求證他對她的迷戀是一時而不是永遠。
如今,答案出來了,迷戀終止在激情後,他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心,他並沒有讓她進駐心房,只是,心房既無她,又何必在意拓早上的驚人消息?她要悔婚、拒婚或逃婚都不關他的事,但為何他的心不斷的驚跳?覺颯夜煩躁的來回踱步。
不安從何而來?因為她嗎?他……在擔心她?不,他不會替她操那個心。覺颯夜否定心中不斷擴大的憂心漩渦,踱步的腳自動的來到窗邊。
窗外的幽靜黑夜一向最能撫去他的煩憂,而如今……覺颯夜無法克制自己的眼瞟向她曾蜷縮的角落。
她那如遭人遺棄的不安、無助,深深的攫住他此刻煩憂的心。
該死!他一掌擊向玻璃。他該忘了她,不該再想起她的。
只是,那麻煩的女人,走也不走得乾淨些,竟殘留滿屋的影像,遺留滿室的馨香,而這些,再再的困擾著他,教他想忘也無從忘起。
他會忘記她的,一定!覺颯夜在心中立誓。她此刻是生是死、是好是壞全都不干他的事。
是的,不干他的事、不干他的事……媽的!
下一秒,客廳中已無他的自喃語音。
☆
來到葉觀雲一目即可望盡的小房間,覺颯夜蹙眉瞪著滿室的幽黑。人呢?不在房裡,難不成被詹家趕了出去?
抿著唇,覺颯夜決定先在詹家裡找,若找不到,那……那就算了,至少,他曾來找過。隨即,他穿梭在時空門中查尋每個房間、每個角落,然而,找遍了所有的房間卻仍不見她的蹤影。
看來,她是真的被詹家給趕出門了,那他也該走了。
舉步想走,但他的腳卻莫名的像生了根似的不肯離去,他在猶豫什麼?該找的全都找了,除了……罷了,既然來了,也不差多走地下室一遭。
瞬間,他來到了暗黑的地下室。
一室的幽黑,讓他直覺得認為此處無人,直到習慣了黑暗的綠眸鎖住一個巨大的鐵籠後,他才知自己錯得離譜。
剎那間,所有的憂心全化作憤怒,他們竟這樣對她!覺颯夜飄到籠前看著裡頭側臥的人兒。那是她嗎?蓬頭散髮,髒污不堪的人真是她?
覺颯夜簡直不能相信眼前所見的景象,「觀雲?」他不確定的輕喚。
熟悉的聲音飄進奄奄一息的葉觀雲耳中,她猛然抬轉過頭,卻只看見一片的黑。
是他嗎?「夜,是你嗎?」激動使她的聲音更加的嘎啞。
憤怒的綠眸在瞧見葉觀雲小臉上明顯的淤痕時轉為陰鷙。「是我,過來。」縱然黑暗中她看不真切,覺颯夜仍朝她伸出手。
遲疑了下,葉觀雲才拖著疼痛的身軀,緩慢的爬向發聲處。
她的靠近,讓覺颯夜看清她身上的傷,也看見她隱忍的痛苦。瞬間,陰鷙的綠眸形成兩團風暴。「既要悔婚,當初為何還要回來?」不回來就不會傷得如此重。
葉觀雲搖頭,複雜的心思連她自己也不懂,讓她如何開口解釋。
「回答我的話。」他陰狠的斥道。
「我不知道,我無意悔婚,但也無法對著上帝說謊。」她的聲音無助又無奈。
他的綠眸一沉,「無法對上帝說謊就可以對我說謊?」此時的他一顆冷殘的心已被憤怒取代,早忘了決心忘記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