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兒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半夜竟然被兩個破窗而入的黑衣人綁走。
未及發出尖叫,她的嘴裡就被塞進布塊,手腳也被捆綁,其中一個頎長的男子將她扛上肩膀之後,便拔足狂奔而去。
她嚇得不停顫抖,不知道這兩個男人是誰,要帶她到哪裡去,心中無比驚懼。
「站住,我們太子要的人,誰也不許帶走。」
倏地,漆黑的林子裡竄出許多黑衣人,個個手持刀劍,面露凶光的將他們三人團團圍住。
「滾!誰敢攔我,誰就得死。」將若兒扛在肩上的黑衣男子森冷的警告著,一把泛著冷光的軟劍也倏地從他腰間抽出。
劍身散發出的森寒殺氣將那群黑衣人駭住,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太子殿下有令,只要李若兒,不傷其他人半分。」其中為首的一名男子開口道。
「不傷其他人半分?」莫非趙玉猜到他會來帶走她嗎?他的掩飾果然逃不出趙玉的雙眼。「不過,只要有我在,誰都帶不走若兒。」
接著,他手上的長劍一揮,站在他身側的高壯男子立即揮舞雙斧開出一條血路,供他與若兒離開。
被扛著的若兒,眼看著那個男子以一夫當關之勢擋下所有的追兵,然後沒入黑夜中。
她驚得瞠大眼,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這些人為什麼要搶奪她?她完全不認識他們啊!
她從沒得罪過誰,不知道什麼人是太子,更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何要捉走她。
她嚇呆了,血色已從她的臉上消失,手腳也變得冰冷麻木。
今夜對她來說宛如一場惡夢,一場不曉得要如何醒來的惡夢。
這時,一旁又冒出一群黑衣人,將他們倆圍住。
「讓開!」
這次,那些人連話都不多說,直接拿著刀劍便砍過來。
「嗚……」若兒想尖叫,卻發不出聲音,看到扛著她的男子陷入血戰,耳邊的殺戮聲不斷響起,雨滴般的殷紅水珠不斷的飛濺在她的臉頰和衣裳上,分不清是身下這個男人的還是其他人的血。
放開我……我會成為你的累贅啊!
眼看殺來的人越來越多,若兒也激烈的掙扎起來。
雖然不知道抓她的這個男人是誰,但她感覺得出他一直保護著她,小心翼翼的不讓對方的刀劍傷害到她。
不過,因為他的動作讓對方看出了破綻,竟然將攻擊的目標轉向她,讓極欲保護她的男子疲於應付,因而傷痕纍纍。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是也想抓我嗎?為何要救我?若兒口不能言,只能不住的搖頭。
「別動,不然妳會更拖累我。」他低啞地道。
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她知道他已經筋疲力竭了。
而且,這低啞的嗓音,一如數月前山洞中那名重傷男子的聲音。
莫非……他們是同一人?
這麼一想,若兒掙扎得更厲害,終於從他的肩上滾下來。
她看到他的眼睛了,那是一雙充滿焦慮及關心的眼眸。
「若兒?」
耶律天昊著急的向她奔去,但一對大刀硬生生的將他格開,緊接著數把利劍又凌厲的朝他刺來,將他逼退。
另一方面,若兒被幾個黑衣人架起,飛奔離去。
「嗚……嗚嗚嗚……」她驚恐的睜大眼,雖不斷掙扎,還是無法掙脫。
「若兒!」耶律天昊只能揮舞著長劍,不住的殺退身邊的圍攻者,無奈若兒已被帶走,身影越來越遠,最後沒入夜色之中。
「成功了,退!」看見夥伴達成任務,為首的黑衣人也不戀戰,手一揮,眾人即如來時一般迅速消失在林間。
那些人一退,負傷的喬木即刻趕來。
「少主。」
耶律天昊見他跟自己一樣,雖傷痕纍纍,但都未傷及要害,看來對方旨在奪人,並沒有要取他們性命的意思。
「李姑娘被抓走了,這下該怎麼辦?」喬木擔心的問。
「我想趙玉應該還不會傷害她才對。」耶律天昊知道,趙玉這麼做無非是想脅迫他,因此若兒並不會有立即的危險。
唉!都怪他太大意,在趙玉的面前偽裝得不夠徹底。
現在,他只能靜待趙玉出招了。
他會以什麼籌碼來要求他換回若兒呢?
*** *** ***
高聳的圍牆,華麗的樓閣,精雕細琢的蟠龍柱以及巧奪天工的庭園造景,太子府的輝煌壯偉是若兒從來沒有見過的。
從小到大,她與爹娘一直身居山中,除了每隔三日下山送花之外,她鮮少與人接觸,更別說有認識高官富紳的機會。
那夜將她抓來的黑衣人,把她交給一位滿臉笑意,風度翩翩的貴公子之後,就不見蹤影。
令她訝異的是,那位貴公子竟然是太子殿下。
太子待人和氣,除了不許她離開之外,對她倒是非常照顧,不但派人到她家裡去向她的家人報平安,還安排她住在精緻華美的屋中,派遺奴婢伺候,每隔兩日就送來奇珍異寶和各武珠翠首飾,並為她裁製許多綢緞衣裳,簡直把她當皇室千金般細心照料。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所有的疑問像一團糾纏的結,纏繞在她心中,她很想問,卻無從問起,因為太子從那夜與她見面後,即不再出現。
她像是享盡人間富貴,又被遺忘的雀兒,獨自生活在這金碧輝煌的牢籠之中。
「小姐,太子殿下派人來吩咐,今晚要為妳盛裝打扮,有一位貴客會來見妳。」如梅帶著幾名侍婢,捧著數盒首飾及新制的衣裳進來。
「貴客?是什麼貴客呢?」她並不認識什麼人呀?
「奴婢不知道,只是殿下鄭重吩咐,務必為您細心打扮,不得有一絲疏忽,否則重重懲罰。」
這一個月來,若兒知道府裡規矩甚嚴,伺候她的奴婢要是多話,或者有一絲怠惰,馬上就會受到處罰,所以她不再多問,伯自己的好奇會造成她們的困擾。
「那就換吧。」她輕蹙著眉,走到梳妝台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