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著她難得氣紅的臉蛋,蒼衣心中翻騰著熾熱的火焰,野性的眼揉進溫柔神色,柔聲低問:「那麼妳會接納我成為妳的伴侶嗎?」
一再地試探,只為將她永遠留在身邊。只要她對他有一絲排拒或厭惡,他會讓她走,這是他最後的理智。反之,他絕對不會放手,管他是同種還是異類,他都要定了她。
「啊?」緊接而來的問話教管玄歌微微愣愕了下。
「我們狼族終生只得一個伴侶,專情且唯一。」他繼續說著。「這些話妳還記得吧?我說過,我會永遠伴著妳、讓妳快樂,是認真的。妳願意從此隨我而去嗎?」
「我……」她沒忘,他說過的一字一句她都記得。只是……
「事到如今,妳還是捨不下妳的親人?」
她一臉迷惑又遲疑。「阿爹他、還有大哥……」
「妳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他柔聲打斷她的話。「在他們眼裡,妳只是一顆棋子、一個籌碼。大姑娘那天說的話已經暗示得非常清楚,妳聽不出來嗎?」
管玄歌臉色霎時一白,不發一語地低眉垂眼。
她極不願承認這一點,雖然她並不是毫無感覺。一直以來,族裡流傳著一則預言,說她是阿爹與族人們的福星;阿爹每回探望她時,嘴裡念著的也總是要她趕快好起來,還說族人的興盛就全靠她了這類話語。
對此,她深感困惑。她不過是一介女子,既不懂武又無權謀之智,何來令族人興盛的能耐?
「我不懂……」她不自覺喃喃。
似是知曉她心中疑惑,蒼衣憐惜一笑,道:「因為妳有一張傾城的容顏。在男人的世界裡,女人的美貌也是一項強而有力的權謀利器。」
他的話教她一愣,心口倏然抽緊了下。
「我只是要讓妳明白,什麼親情血脈,終究敵不過人性的陰暗面;父女、姊妹、手足之情,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還有什麼值得留戀,何不隨我而去?」他接著又說。
她愣愣地望著他,半晌,才幽幽道:「或許你說的都對,可我……寧願相信阿爹他是真心為我好,真心疼愛著我的。」
說罷,不自覺地伸手環抱住自己,不知道是因為山洞裡漸趨陰寒的溫度,還是心頭突然泛上的荒涼感所致。
「冷嗎?要不要生火?」蒼衣微微皺眉。隨著夜幕罩下,山洞裡一片漆黑,但他仍能清楚看到她的一舉一動。這個洞穴位處銀川之北,雖時值春夏之交,但夜裡仍有寒氣,對她的身體不利。
她搖搖頭。「不要生火,這樣很容易讓人發現。」她不想阿爹找到他們。
聞言,他目光轉沉,柔情更甚。
「過來。」朝她輕喚了聲,他突然伸臂抱起她走向石床。「妳該休息了。」
感覺自己被放在毛毯上,管玄歌這才回過神,還來不及開口說什麼,一具溫暖的身軀隨之在她身旁躺下。
她一愕,隨即掙動了下,卻教他伸手制止。「這個地方夜裡冷涼,妳的身體禁不住。」說著,停頓了下,微帶笑意地接道:「別擔心,在妳身旁的只是一匹狼,就像那年一樣。」話落,瞬即化身為狼,讓她感觸到他毛茸溫暖的包圍。
感覺到了他的變化,她不再掙扎;然而,臉蛋仍是控制不住地暈紅了。對她而言,他是狼,也是一個男人,一顆心不由怦跳得厲害。
黑暗中,她又聞到他身上那股泥土混合草香的味道,以及傷口處散出的淡淡血腥味;她覺得無比安心,卻也擔憂……
未來,該怎麼辦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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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洞裡過了五天,蒼衣的傷雖尚未完全恢復,但已好了許多。
這五天,他不間斷地以體內的靈珠療傷,因為掛心著管玄歌的身體,他希望自己能早日恢復靈力;五天沒喝他特製的藥,又只能靠著野果和泉水果腹,他擔心她會支撐不住,病體再度復發。
這一晚,他早早讓她睡下,便又開始打坐運功調息。忽地,洞外傳來一陣輕巧的腳步聲,他眉間微皺,緩緩睜開眼來。
走進洞裡的,正是他的親手足,一頭全身毛色雪白的大狼。
「大哥。」輕喚了聲,白狼化身成美麗女子,眸光一觸及他身上的傷口,秀眉立即攏蹙。「你受傷了!」難怪這幾日她總覺得心神不寧。
「傷你的一定是那人族的頭頭,對吧?」她接著又說,很難不將他受傷的事與人族闖入銀川以北兩者聯想在一起。
「他還沒有那個能耐。」蒼衣臉色暗沉地道。「有人幫助他,而且手上還持有上古后羿神箭,我一時大意才會受傷。」
「神箭?」秀麗臉蛋頓時一白。被神器所傷,靈力定然受損,若被一箭射中心臟則必死無疑,連靈珠也會盡毀,跟著煙消雲散;顯見對方是有備而來。
知她心裡在想什麼,蒼衣淡淡道:「妳別擔心,我沒事,只要再修養個幾天便能完全恢復。」
女子緊張的神情這才放鬆了些,可當她的目光留意到石床上的管玄歌時,不禁又皺起眉頭。「是她……為什麼這時候你還放不下她?」
蒼衣不語,只是淡淡垂眼。
「大哥,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麼?!先是以自己的血為她續命,現在受了傷,還堅持把她帶在身邊,你難道不知道她的父兄還在追捕你嗎?」他的做法實在令人難以理解,連身為親妹子的她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又如何?」面對女子擔憂氣惱的質問,他的態度依然是不疾不徐、不驚不懼。「我會受傷是因為太過大意,等我傷好了,他們能奈我何?」
「那麼其他族人呢?你總得為他們著想吧。」女子提醒道。「這三日來,人族大刺剌闖入銀川以北,族人們卻拿他們無可奈何。」
聞言,蒼衣微一皺眉。「莫非他們已經知道了寶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