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良也笑說:「親家,昱飛從小在鄉下長大,一直是個很單純的孩子,他一次做不來太多事,否則就像學生時代,忙了一堆事,又粗心大意,什麼都顧不好,結果搞得一團糟,不如還是讓他專心教書做研究吧。」
「對啊,後來我才發現,原來我能力有限,一次只能專心做一件事。」蕭昱飛笑嘻嘻地補充,摟緊了身邊人。「也只能愛一個人喔。」
「哥哥,很好。」沈昱翔露出純真的笑容。「就像我很專心愛薇真一樣。」
他身旁的谷薇真笑靨甜美。「你就是愛說甜言蜜語。」
沈昱翔有些疑惑地說:「我有說甜言蜜語嗎?我說的都是實話。媽媽,薇真才會說甜言蜜語吧?不管她說什麼,妳都很開心。」
吳美淑望著她的癡兒,很平靜地說:「昱翔,你這個哥哥,不錯。」
她一說話,沈光雄不免緊張一下,偷偷瞧向蕭芬芳,又縮回目光。
蕭芬芳察覺那道目光,轉頭與王俊良眼神交會,然後朝向吳美淑微笑說:「昱翔也很有才能,謝謝他幫我們昱中處理電腦問題。」
「他們都是兄弟。」吳美淑也淡淡笑著。
沈光雄暗自吁了一口氣。其實他又有什麼好擔心的?既然美淑願意前來,而且以長輩身份坐主桌,不就表示她已經接納昱飛了嗎?
「爸,你就回董事會幫二姑丈,不然在家太閒又要跟媽媽吵架。」吳嘉璇拉一拉為了送不出禮物而生悶氣的父親。「規畫股票的事情,你再找律師和會計師討論,現在吃喜酒,別談公事了。」
女兒的話最有效力,吳慶國氣鼓鼓的大便臉立刻消了下去。
酒酣耳熱……不,為了顧及在座老人家的身體健康和不勝酒力的準新娘,這場訂婚宴看不到一瓶酒,全部改喝果汁和清茶。
「嘖!大和解喔。」坐在另一桌的吳嘉凱喝著藥水般的柳橙汁,百無聊賴地說:「沒開酒慶祝真是太可惜了。」
他身邊的王昱中則是左手撐著頭顱,右手拿筷子和螃蟹腳打架,感慨地說:「我的笨大哥啊,可以少奮鬥一百年的股票,竟然全部推了出去。」
再過去的王昱珊則是神情迷濛。「好棒喔!我一定要將大哥和大嫂釣故事寫成小說……不過,為什麼昱翔哥和薇真姐可以坐主桌,我們不行呢?」
吳嘉凱的目光越過礙眼的王昱中,笑說:「因為他們結婚了,算是大人,我們三個未婚的毛頭只能算是小孩子,所以要趕到一邊吃飯去。」
「凱子表哥,你也差不多要結婚了吧?」王昱中問道。
「唉!我每天忙得像條狗一樣,哪有時間交女朋友?」吳嘉凱咕噥著,隨即綻開一張笑臉。「好不容易今天有空了,怎樣?昱珊表妹,待會兒一起去看場電影?」
「不行咧。」王昱珊天真無邪地望著熱切期待的凱子表哥。「我大哥說你是大野狼,要我小心你。」
「太過分了吧?!」吳嘉凱差點沒拿手上的筷子當暗器射向準新郎,但他還是笑臉迎人地說:「就算我是大野狼,妳這麼聰明又可愛,應該不是傻呼呼的小紅帽吧?」
「大野狼?小紅帽?」王昱中靈光乍現,立刻翻出放在桌下的筆電,興奮地敲打了起來,喃喃自語說:「大野狼冒充小紅帽的阿媽……對了,這只病毒就是冒充近親,還長得一模一樣,我看看……」
「你在說什麼啊?」吳嘉凱探頭去看電腦螢幕。
王昱中很快打出一堆奇怪的字母,拿了筆電站起身說:「我拿給昱翔哥看,他幫我改,我現在再改過來,這樣子應該是通了。」
吳嘉凱驚奇地說:「哇!你可以改昱翔表哥的程式?你也是天才兒童哦?」
王昱珊也跳了起來,只顧著往前跑,興高采烈地說:「那我去找薇真姐,她說要幫我介紹男朋友耶!」
「等一下啊!」吳嘉凱聲聲呼喚,卻是喚不回美麗又可愛的小表妹。
扼腕啊,別人都是成雙成對,為何他就是孤家寡人?嗚嗚!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濃郁的咖啡香味飄散開來,為想飛藝廊增添些許寧靜浪漫的氣氛。
吳嘉璇站在一幅作品前面,靜靜地凝視著。
畫作的主題是一個坐在窗前書桌的女人,她低著頭,手上拿著一枝毛筆,似乎正在專心寫著或畫著什麼。畫家將光線處理得十分溫暖,好像窗外的柔和陽光曬上了她的書桌,也映上了她略顯滄桑的平靜臉孔。
「這是SKS的新作。」她身邊踱來那位藝廊的常客,他很熱心地介紹說:「他最近換了一批新畫,整體風格變得很不一樣。以前用色偏暗沉,就算是畫風景,也好像那些山光水色都起了霧,有一種捉摸不定的感覺;現在則是色調明亮,畫得清清楚楚,撥雲見日,就說這幅『作畫的女人』好了,SKS用上了暖色系,線條清晰柔和,看得出他在作畫時,似乎對畫中模特兒有一種特殊的用心。」
「你觀察得很深入。」她點頭微笑。
「我本身也是畫家,偶爾在雜誌報紙寫專欄,所以又算是一個藝評家--啊,我記得妳,妳就是建議畫廊轉型的那位小姐?」
「嗯。」
「要不要過去那邊坐坐?我請妳喝咖啡。」藝評家熱誠地說:「我再為妳解說SKS的作品,分析這位神秘畫家的心理狀態,妳一定有興趣聽的。」
「我認識SKS。」
「嗄?」
吳嘉璇伸出左手,迎向向她走來的蕭昱飛;她左手無名指上銀光一閃,頓時刺得那位藝評家心痛流血不止。
蕭昱飛握緊了她的手,很滿意那枚套住她的訂婚戒,自己也以左手拇指去摩挲他無名指上相同款式的對戒。
兩人一起走出想飛藝廊,外頭的夏日陽光十分耀眼。
「又有人搭訕了?」先潑一瓶醋。
「你上個洗手間上那麼久?他很厲害,跟我講了好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