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情還來不及細想為何覺得他有些兒眼熟,兩臂便被人給勒住,她驚慌地吼著:「別抓我啊!大石頭快來救我啊!大石頭……」
「閉嘴。」身旁的人喝道。
她不理會地繼續吼叫、踢打,傻瓜才閉嘴哩!
待會兒被他們抓走了,大石頭怎麼找得到她?
由於剛才的奔跑以及她胡亂地踢打,使得原本藏在懷中的玉珮掉了下來,身旁的男子將它拾起,交給剛才那位男人。
「喂,不准動我的東西,趕快還給我!」渡情大叫著,這可是大石頭給她的,說什麼也不能弄丟。
想到此,她又踢了身旁的男人一腳試圖擺脫男人的箝制。
而為首的男子盯視著玉珮怔了征,開口命道:「放開她。」
渡情搓著被扯痛的手臂走近剛才那位男人,而他身旁的護衛又立即上前擋住她。
她瞪視著他,「把東西還給我!」
一把劍立即抵住她的喉頭喝道:「不得無禮!」
她驚嚇地兩眼發直,這是怎麼回事啊?
師父說得一點都沒錯,外邊的人全都不講理的。
「你與石磊是什麼關係?」男人開口詢問,同時欣賞著她賽雪的肌膚,以及如玉一般的碧眸。
他愣了一下思忖,世間怎有如此美麗的女子?見過此女之後,頓覺他的後宮佳麗全失了顏色。
他貴為皇上,當然不比一般市井小民,明白世上仍有許多不同的人種、不同的眼眸,自是不會被她的碧眸所驚嚇。
「大石頭?」渡情愣了一下,以食指及大拇指小心地拿開抵住她喉頭的劍。「原來你是大石頭的朋友,早說嘛!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我就放心了。」她大而化之地說著。
「大石頭?是指石磊嗎?」男人的眉頭挑了一下。
「是啊!」她心無城府地回答。
男人沉思地看了看渡情,而後將玉珮還給她。「姑娘怎麼稱呼?」
渡情接過玉珮趕緊將它重新帶上,這是大石頭給她的寶貝,她可不能弄丟了。
她隨口答道:「渡情。」
「渡情?滿特別的名字。」男子笑了笑,「姑娘,我想你應該是與石磊走散了是不?」
渡情忙著點頭,「是啊、是啊!你知道大石頭現在人在哪裡嗎?你帶我去找他好不好?」她央求。
「好。」他溫和地笑道,轉身命人備轎。
「姑娘,要找石磊還需費些時間,不如先與我回府等他消息可好?」
「這樣啊!那好吧。」
跟他回去等石磊,總比又被那群人逮著好吧?她如此想著。
於是渡情就這麼上了轎,這麼莫名其妙地捲入一場即來的風暴中……
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有人劫馬車……這是她昏倒前僅有的記憶。
待她睜開雙眼時,接觸到的是一張看似陌生卻又有點熟悉的臉龐。
「情兒,還記得我嗎?」
「你是誰?」
「我是你的父王耶律和,你忘了嗎?」
「父王?耶律和?」
是啊!他是父王耶律和,難怪她會覺得他看來熟悉。
他張開手臂想要攬住她,她卻刻意避開。
一直盼著父王前來接回她,等了十年他終於來了。可來的時機不對,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石磊的愛,怎麼他又來破壞?
「看見我,你不開心嗎?」
沉思了會兒,渡情沒打算騙他。「本來是該高興的,可是父王來得不是時機。」
「為了那個漢人?」
「他名喚石磊。」
「不許是漢人,你忘了漢人毀我家園,殺我同胞嗎?」
「父王,您這麼說不公平。師太也是漢人,當初是你將我交給師太教養,為何那時你沒想過她是漢人?」
他盯視著她,歎了口氣。「你大傷剛愈,想必累壞了,父王不打擾你了。」
她看著父王領著若干隨從踏出門檻,又瞧了一下金碧輝煌的房間,她要的不是這些,她要的是石磊啊!
她茫然地注視著胸前垂掛的玉珮。
她想他啊!
那個尊貴的男人不是要帶她去找石磊的嗎?她怎麼會在這裡?
石磊呢?
石磊人在哪裡?
大廳之上正在大舉慶功,說是擄獲了不得了的人物。那會是誰呢?渡情好奇地往石牢走去。
石牢陰冷潮濕,渡情小心地避過水窪看清被困之人。
這不正是昨日在大街遇上的男子嗎?原來他與她全被父王劫了。
她走近他的身旁問:「你到底是誰?父王為什麼要抓你?外頭的慶功宴顯然是為了你而設,為什麼?」
男子盯視著她,發現她換上回族服飾。「你是耶律和的女兒?回族公主?」
她點頭回應。
男人盯了她良久,而後歎一口氣。
原來她是個回人,那麼有關石磊意謀造反的傳聞,就非謠傳而是屬實了。
他心痛地說:「我是石磊的爹。」
渡情愣了愣,「大石頭的爹?」說完,又仔細地瞧了瞧他,「難怪我會覺得眼熟。」她自顧自的說著。
陡地,牢房外頭一聲短促的哀號聲響起,即見牢房內奔進兩名蒙面人,看來應是劫獄,其中一人快速揮劍刺向渡情。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被困的男子出聲喝止:「別殺她,將她一併帶回。」
蒙面男人明顯地一愣,隨即聽命的點住渡情的昏穴,將她一甩背於肩頭,一起帶出石牢,並於離去時放一把火炬,將整個回營焚成一片火海。
第7章(2)
狄府的大廳上瀰漫著一股窒人的氣息,只見大廳之上正坐著一臉肅殺之氣的石磊與眉頭緊蹙的狄艮。
「你真打算回去?」狄艮打破沉默的開口。
「明日起程。」石磊沉穩的聲音,冷冷的開口。
「為什麼?明知回去是死路一條,你也要回去嗎?」狄艮按捺不住性子地大吼。
石磊的眼神中有抹絕對的陰冷以及森然,「我沒得選擇。」
沒得選擇?
看來情兒那丫頭,果真在他心中佔有極重要的地位,想當初太子妃背叛他時,他也只是冷冷地拋了句:隨她去,便一走了之。
而今日換成渡情,他竟願冒著謀反的罪名回京,這之間存在著何等差異,不須外人多加揣測即可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