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娜再也管不了繩索,她朝傑森飛奔過去。
好不容易,他們終於安然上船,但當妮娜一看見傑森時,忍不住震驚的大叫出聲,她用手按住狂跳的心,強迫自己將滿腹的恐懼硬生生的吞回去。
他全身都是血跡,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
傑森像是感應她的想法般,抬了抬沉重的眼皮。
他看見滿臉著急的妮娜,眉頭很快的皺起,咕噥了一聲,又再度陷入昏迷中。
「他怎麼樣了?」
妮娜焦急的輕搖著他,撫著他因過度失血而蒼白的臉頰。
「喔,老天!」她的淚水奪眶而出,她看見了他的胸膛一道傷勢嚴重的傷口,上頭還不斷的湧出鮮紅的血來。
她瞠目結舌,大驚失色。
「老天,他就快死了……」
「滾開!」
華特一把推開妮娜,急著想找止血的布條。
「船長不會死,你少在那裡咒他了。」
歐瑞聽見華特對妮娜的怒吼,他皺起眉來朝華特大吼:「把他交給她,你去拉住繩索,否則我們四個人都得死!」
華特這才發現船隻已岌岌可危。
「該死!」他咒道,趕緊往船頭走去。
妮娜看著鮮血不斷汨汨流出的傑森,一時慌了手腳,她腦海中只是不斷的祈禱著。他不能死,他絕不能死!
情急之下,妮娜取出了木盒中的羊皮毯急忙蓋上傑森胸前的傷口,並喃喃地道:「對,不會死,他不會死,他不會死……」
妮娜整個人已經慌亂,以至於她沒注意到羊皮毯蓋上傑森身上時所產生化。
然而那有如神跡一般神奇的力量,卻讓華特及歐瑞驚愣住。
當羊皮毯一離開木盒,竟神奇的平息了狂嘯的巨浪,船的四周迅速恢復平靜,彷彿剛才的危難只是一場夢境,而當羊皮毯覆蓋上傑森的傷口時,他胸口的血液便在瞬間凝結住,很快的癒合了傷口。
「老天,我看見了什麼?」華特及歐瑞同時驚喊出來,「太神奇了,這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妮娜疑惑的看向他們,他們對她指了指羊皮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她疑惑的緩緩低下頭去,親眼目睹這奇異的現象,她再抬起頭,發現他們所在的船身彷彿被一圈光芒團團圍住,隔離了戰火連天的海面。
「喔,老天,這是怎麼回事!?」
***
他們的小艇刻意在海上逗留了兩天,直到搜尋的軍艦無功而返後,他們才將小艇划向海灣。
傑森依舊昏迷不醒,而妮娜也已疲憊不堪,她的雙手以及腳踝都有明顯的勒痕,是那時強拉繩索所致。
這同時也為她贏得了歐瑞以及華特的讚賞,他們不得不對這個瘦小的女孩重新評價,尤其是歐瑞,他目賭了妮娜當時所做的一切,一股愛慕憐惜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傑森在昏迷的當時,他的手始終緊抓住妮娜,這使得妮娜必須寸步不離的守在他的身邊,於是照料他的工作就只得由歐瑞代勞,而華特則必須護送其他貴族安全的抵達下一個港口,因而無法長留此地。
「歐瑞,其他的我來就行了。你先休息去吧,你也快累壞了。」妮娜對著正在搗藥的歐瑞道。
歐瑞對她微微一笑,走近她的身旁拿了張椅子坐下。
「他看起來比昨天好多了。」
他看著昏睡中的傑森。
「是呀,至少不再發燒了。」她微笑。
歐瑞將視線移轉到妮娜的臉上,他發現他愈來愈喜歡與她相處的時刻,甚至他有時會忍不住的妒忌傑森,甚至有些憤怒,因為他一想到妮娜為了他傷心難過的樣子,他就莫名的升起一股不平的怒火。
妮娜感覺到歐瑞的怪異,她不安的挪了個位子。
「我的臉很髒嗎?」
她伸手抹了抹臉。
「不,你很漂亮。」歐瑞凝視著她。
「歐瑞……」
「妮娜,我是否可以冒昧問你一個問題?」
他眼光熱切的盯著她。
「可以的,什麼事呢?」
歐瑞不由自在的挪了個位子。
「你真的很愛傑森嗎?如果……我是說假設,假使我向你求婚的話,你是否會答應?」
妮娜被歐瑞的一番話給嚇著,以至於沒有注意到傑森握著她的那隻手像鉗子般緊掐住她。
「你在開玩笑吧?」
「妮娜,我是認真的,我在向你求婚,求你嫁給我……」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自傑森的臥榻傳來,讓他們兩人都嚇了一跳,歐瑞甚至跳了起來。
妮娜快速的旋過身,眼中不禁露出一抹驚喜。
傑森已經醒了,他現在正用那對銳利的黑眸打量著她,他緩緩的移動,似乎想坐起身,但卻力不從心,必須耗盡他所有的力量才能稍稍移動。
妮娜很快的彎身想幫他,在她碰觸到他的腋下時,他在她耳邊發出警告:「不准離開我!」
妮娜全身顫了一下,血液為之凍結。
傑森終於坐起身,他對著正欲離開的歐瑞喊道:「任何人只要敢動我的女人,我都會要了他的命!」
妮娜一聲驚喘,以手摀住口,她害怕傑森真會一時衝動殺了歐瑞。
歐瑞在門口停頓了一會兒,然後旋身對上傑森冷厲的視線。
「你愛她嗎?我是說你會娶她嗎?」他雖然懼怕傑森,但現在他看上去還很虛弱,他應該對付得了他。歐瑞暗忖著。
「喔,閉嘴吧,歐瑞!」妮娜訝異的驚呼,她知道歐瑞這次是真的惹惱傑森了。
如果視線也是一種武器,那麼歐瑞已經死在傑森的瞪視之下。
傑森的下顎繃得死緊,嘴角因憤怒而微顫,他的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指關節整個都泛白了。
「這不關你的事!」傑森簡單的回道。
只聽見身前的妮娜深吸了口氣,他更加的憤怒,「給我滾出去,最好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他朝歐瑞吼道。
歐瑞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似的,竟然一點也不懼怕傑森的憤怒,只聽他又說道:「如果你不願意與她相伴終生,那你又有什麼資格干涉我對她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