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貝貝是誰?」坐前面白色木馬的任長耘突然回頭問。
「你有聽到?」奇玲力持鎮定。他是順風耳啊?
「我聽到了。你家親戚的小孩?」
「是啊!」心臟差點跳出來。要笑,裝作若無其事。
「那一定長得很可愛。」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很難想像你會喜歡小孩子,能被你放在嘴上念著,一定超可愛。」
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生的。
不過,等等……
「在你眼裡,我就那麼沒愛心,不喜歡小孩子?」
「因為你老是叫我臭小鬼,似乎有意無意的喜歡貶低年紀比你小的人。」
「我是討厭自大的臭小鬼,年紀比我小就要懂得客氣、禮讓、不准跟我大小聲,不准比我態度囂張。」女王橫行霸道有理,依然超級好命。「不過,這跟我喜不喜歡小孩子完全是兩回事。」
別人的小孩她當然不喜歡,自己生的卻怎麼看怎麼可愛,放屁也不嫌臭。
「我還是很難想像一個艷麗無雙的女人肯為小貝比把屎把尿。不過,這是小事情,我們的小孩一定會有專業保母照顧,我們負責陪他玩就夠了。」
說得奇玲亂心虛一把的。當初雙胞胎生下來,已有兩個保母在旁邊等著,巧的也是一對雙生姊妹。
奇玲白天上學,假日到老爸的美國分公司打工,真的就像任長耘說的,她只負責陪小孩子玩。
「誰……要跟你生小孩?」
跳下已停止的旋轉木馬,奇玲像火車頭一樣往前直衝。
「你有吃避孕藥的習慣?!」任長耘在後頭閒閒的問。
火車頭往回駛,冒濃煙。
「我為什麼要吃避孕藥?你以為我私生活很隨便嗎?」一雙火眸鎖定他。
「不是。」他目光一柔,嘴角勾起迷人的笑痕。「我也沒有戴保險套,所以你有可能懷孕喔!」
好半晌,奇玲才從震驚中回神。
「你……該死的,你為什麼不戴保險套?」
「你沒有提醒我啊!」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有跟其他男人做過,你你你……你有預謀厚?!」
他俏皮的眨眨眼。「就這樣嫁給我不好嗎?」
她不敢置信,忽然覺得有些暈眩。
「你、在、向、我、求、婚、嗎?」
「是的。」他突然單膝跪地,「段奇玲小姐,請你嫁給我好嗎?」一手從口袋中取出預備的鑽戒,一手拉住她的右手,迅速將鑽戒套進去。
「剛剛好,很完美。」像王子親吻公主的手背一下,然後站起身。「典禮完成!奇玲,我算是把你訂下來了喔!」
一旁有人吹口哨,有人拍手叫好……奇玲才回過神來。
不、會、吧?
任長耘向她求婚了,真的向她求婚了!可是,等等——
就在遊樂園裡頭,旋轉木馬的前面空地求婚,而排隊要玩的人充當觀禮人?
會不會大隨便了一點?
九十九朵玫瑰呢?燭光晚餐呢?
甚至,連一場盛大莊嚴的訂婚宴都不給她?
「你也太隨便了,我段奇玲這麼不值錢啊?」她一定要把雙胞胎偷偷藏起來,教他一輩子找不到。請改口喚她復仇女王!
「奇玲!」他猛然展臂,將她整個人拉入懷裡。「我一定要先把你訂下來,取得你的承諾,我才有信心去應付你父親可能給我的刁難,你能明白嗎?只消得到你父親的同意,我就要昭告全世界,辦一場最感人的訂婚宴,接著舉行盛大的結婚典禮,風風光光的娶你入門。」
「嗯。」奇玲偷偷揚起幸福的微笑,艷容渲染一片紅霞,似牡丹盛開。
就把雙胞胎送給他當作訂婚禮物好了,誰教她是沉醉愛情海的甜蜜女王!
☆☆☆
段豪成又伸出他的魔爪了。
女兒敢背著他跟任長耘私訂終身,他就存心讓年輕人見識一下他寶刀未老的厲害手段!
奇玲深怕被禁足,嚇得不敢回家,窩在任長耘的住處,兩人苦思對策。
老爸也太番了,不想想寶寶、貝貝也需要爸爸!奇玲心中暗暗叫苦,暫時不敢向任長耘坦承生下雙胞胎,就怕他情緒激動之下,衝進段家要討回小孩,萬一跟老爸正面衝突……肯定更加前途無亮。
這時,段奇蓀卻趕來通知他們一個大消息:老爸決定為奇玲舉行一場別開生面的訂婚宴,而準新郎的人選是……向凡!
「向凡?」任長耘和奇玲同時大驚失色,同呼:「他已經結婚了!」
「又離婚了。」段奇蓀也不免面帶憂愁。「他家裡的人硬逼著他離婚,否則要對汪雨和腹中的孩子不利,他只有答應了。大概是心灰意冷的關係,老爸一提起兩家聯姻,他沒什麼抗拒就答應了。」
「我唾棄他!」奇玲同情同為女性的汪雨。
「我痛恨他!」任長耘咬牙切齒,失去了平日的理智。
他們要想個因應對策,自力救濟。
「長耘,我們馬上去公證結婚。」
「好方法。」
段奇蓀一臉「我不是故意」的潑冷水。「姊,你的身份證明文件全在老爸那裡。」
「你去幫我拿過來。」奇玲理所當然的支使他。
「你愛說笑!老爸第一個就會提防我,他知道我一定會暗中幫你。」
段奇蓀表示愛莫能助,順便告訴他們,「訂婚宴就在星期日。」
奇玲送他下樓時,悄悄的問:「老媽都不管我了,任由老爸胡來?不管怎麼說,長耘畢竟是寶寶、貝貝的父親。」
「老爸兩天前就哄著老媽一起帶雙胞胎去度假,等星期六晚上才回來,然後星期日要給老媽一個『驚喜』!我看管家鬼鬼祟祟的打電話訂餐廳外燴,逼問之下,才曉得老爸一切都安排好了。」
「哼!星期日的婚宴我偏不出現,看老爸的臉要往哪兒擱!」
「問題是,你這麼做依然不能解決難題。」段奇蓀拍拍她,安慰道:「你上去和長耘好好商量一個萬全之策,我要回公司了。」
奇玲從沒感到這麼無助過,垂頭喪氣的回到屋裡,任長耘也正頹然放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