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少爺最討厭人家欺騙他了,你這麼說,他會生氣的。」知道韓采惟是蓄意這麼說的,但陳媽仍是被她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嚇住了,不禁為她多擔憂幾分。
「聶劭鈞不是妖魔鬼怪,也不是毒蛇猛獸,他只是我的丈夫。」韓采惟倒是聳肩一笑,不以為意,端起一盤又一盤的菜餚,打算趁聶劭鈞趕回來的空檔,替他熱萊。
「少奶奶,我來幫你吧,我相信少爺會回來的。」彷彿能感受到韓采惟全力以赴的勇氣,陳媽欣慰的笑了,主動幫她熱菜。
劭鈞少爺能娶到這麼位溫柔不失堅強的妻子,可算是他的福氣呢,她得好好幫幫這對小倆口才行。
「謝謝。」沒料想到陳媽會突然這麼說,韓采惟乍愣住,有些羞怯的微笑道,然後和陳媽各自忙了起來。
直到屋外的門鈴響起,陳媽前去開門,韓采惟則不慌不忙地,趁這時端出一道道溫熱過的佳餚,置在餐桌上,再走到客廳,迎接聶劭鈞的歸來。
聶劭鈞的確為她趕回來了,但是……
韓采惟很清楚的看見,當他的眸光對上她時,他的表情是緊繃、凜然的,甚至連呼吸也仍是急促的,像是擔心她,又像是憤怒不已……
「一起吃飯吧,我做了好幾道你愛吃的菜。」韓采惟微笑,努力掩蓋住她的心虛,在聶劭鈞即將越過她時,佯裝平靜的開口。
聞言,聶劭鈞撇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弧,扯開衣領間束緊的領帶,毫無預警地傾身,在她耳畔威脅性十足的低喃道:
「你知道放羊的小孩,這個故事的結局嗎?」
他不是生氣,她的無恙,該是讓他鬆了口氣。
他氣的是自己,明明知道她不是那種懦弱到輕易尋死的女人,卻仍是擔心她,為她趕了回來。
他似乎再冷血、鐵石心腸,也無法把她的謊言當成謊言,如同兩個星期前,她遠赴日本找他,堅持不和他離婚,一廂情願的自作決定,他也無法狠心拒絕她。
大概是他欺瞞了她,把她當成復仇的棋子,內心存有愧疚吧。
所以潛意識中,他無法抗拒她的膽識,她的勇往直前,無法滿不在乎的把她當成先前的女人一樣,咆哮的要她滾,要她離他遠遠地。
他只能以冷漠再冷漠的態度對待她,雖然是最殘酷,卻也是最能讓她死心的方式。
因為,他討厭女人。
他享受的只不過是狩獵女人的過程,他不會愛上任何女人,包括她。
韓采惟聽見了,也只是澀笑的喃喃道:「知道。但是不嚇唬你,我怎麼幫你過生日?」
生日?
如雷擊般,聶劭鈞被這兩個字震撼住,只是用著頗有深意的眸光,直瞅著韓采惟,無法言語。
該死的,他明明都刻意早出晚歸,棄她每天為他做的菜如敝屐了,為什麼她還能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她不該還費盡心思扯謊,為他慶生才對……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啊?
可惡,他不需要她幫他慶生,以前不需要,現在更不需要!
「少爺,少奶奶可是不辭辛勞的請了半天假為你做菜,還為你烤了蛋糕想幫你慶生,你可別再辜負人家的一番心意。」
趁聶劭鈞還處於錯愕、驚駭中,陳媽朝韓采惟眨了眨眼,一邊說服著聶劭鈞,一邊連忙把他拉人餐廳內坐下,暗自退出,把空間留給他們年輕人。
「八點多了,你一定餓了,趁熱吃吧。」韓采惟看見了陳媽的暗示,毫無畏懼的迎向聶劭鈞似質問的眸光,幫他盛滿了一碗白飯遞給他。
聶劭鈞本想拒絕的,卻在她遞給他白飯的同時,發現她的小指貼著OK絆,微蹙俊眉,他嗤哼一笑。
「你不是自認廚藝還不錯嗎?居然還會不小心弄傷。」
明明是句存心挑剔的話,韓采惟聽進心坎卻是關心,沒多解釋,只是微笑的替他夾菜。「陳媽說你愛吃紅燒肉,多吃一點吧。」
聶劭鈞盯了那塊,韓采惟替他夾上的紅燒肉一會兒,最後仍無法抗拒它的香味撲鼻,他嘗了口。
「好吃嗎?」韓采惟迫不及待地問。
聶劭鈞沒多理她,最好的回答就是他在吃完後,自動又夾了—塊紅燒肉,再享用一次。
好吃。
就是太好吃了,他才會沒有時間開口,甚至驚覺之前都刻意晚歸,不用晚餐的他,是個名副其實的傻瓜。
見狀,韓采惟的笑容更燦爛了,見他沒拒絕,又主動替他布起其他萊色,也在彼此用完餐後,接著切蛋糕,和他閒聊著生活上有的沒有的雜事。
縱然聶劭鈞的態度仍是冷淡,很少多加回應,但目前的情況就她而言,算是非常欣慰、滿足了。
也讓她愉快、興奮到頂點的心情,維持到同聶劭鈞用完蛋糕,和陳媽一塊收拾著餐桌,到回房沖澡。
直到哼著歌走出浴間,她像是在床上看見了什麼,喜悅的心情全滅,換為過度的驚嚇、錯愕。
是聶劭鈞,他不是打定和她分房嗎?怎麼會……來了。
「你對我說謊不是很有勇氣,怎麼還是會被我嚇住?」聶劭鈞處之泰然的坐在床上,朝著韓采惟撇起邪笑,吊兒郎當的口吻和先前的冷淡態度,有如天壤之別。
「我才不是被你嚇到,我只是很意外……」喃喃著,韓采惟不只是意外聶劭鈞的出現,還有思念著他那消失已久,向來充滿調侃、惡意的語調。
此時,她感覺得到,那個曾經在她面前,既放肆又狂妄的男人回來了。
是什麼原因,讓他收起了刻意對她冷漠的態度?
「過來。」落下命令的語氣,聶劭鈞早在韓采惟有反應之前,向前把她拉人懷裡坐在床沿,明知故問:「你每天都會煮晚飯嗎?」
「嗯,我是你的妻子,這是我應該做的。」好久沒有和他如此親近,韓采惟不知是羞或喜,低下潮紅的臉蛋。
「那你知不知道,陪丈夫上床是應盡的義務?」明明是極殘酷的話,聶劭鈞卻是說的輕鬆自若,還妄自解開她胸前的鈕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