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采惟些微的倒抽了口氣,原本紅暈的臉蛋倏地滲著蒼白。
聶劭鈞清楚看見她的失落,有絲懊悔,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只是停住手。
他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只是突然發現,既然無法狠心拒絕她對他的付出,和她的美好,不如就親近她吧,所以,他才會心血來潮的改變初衷,來到她的房間。但是,他同樣也是矛盾的,厭惡她在他心底的地位是如此特別,於是在不知不覺中,想去傷害她…
…聶劭鈞是故意要傷害她的,她不能輕易認輸。
韓采惟搖頭,努力想振作精神,不被他的蓄意打敗,生平第一次卸下女人的矜持,攀住他的肩膀,先是吻了他的臉頰,然後貼緊他那緊抿剛毅的唇,久久,才離開甜笑道:
「不對,性不是義務,它是一種因為相愛而結合的行為……」
他不懂,為什麼在他傷害她之後,她還能這麼努力且自信的說著,這般該是教他鄙夷的話?
而且還笑了,笑得這般美好、無瑕,不像那個自小拋棄他的女人,惹人厭惡又浪蕩……
「對我而言,它只是發洩的管道。」厭惡她甜美且堅強的笑容,如此深刻的印在他的心湖,聶劭鈞不由自主地想去毀滅她。
唯有毀滅她,才能保全自己的心。
「我會讓你徹底改觀。」韓采惟很清楚說出這句話的後果,但她仍瀟灑的當著聶劭鈞的面說了。
很危險,但只因對象是他,她可以不顧一切。
「我很期待。」絲毫沒想到,韓采惟會這麼勇往直前的誘惑他,聶劭鈞微愣了下,感覺到胸口湧上了暖潮,下意識的摟抱住她,在撥弄著她柔順的發時,順著他的力道,同她向後跌人了柔軟的床,也鉗制在她的上方,帶著挑逗的口吻逸出。
「那麼,今晚你就是我的生日禮物,我要了。」
那一晚,聶劭鈞把韓采惟當成禮物要了。
明知要了她,就是代表決定接納她這個妻子,但他就是該死的期待極了,一心想毀滅她的自己,會如何被她徹底改變對性的觀點。
心底也無法再漠視、拒絕她積極的親近,於是他不再待她冷漠,反而每天下班後,若沒特別應酬就會準時回家吃飯,也不再和她分房,和她有著一般新婚夫妻親密的性生活。
然而,聶劭鈞一夕間迅速的轉變,對韓采惟而言,仍太過於突然,且讓她感到幸福的很不安定,但她還是情願當作是聶劭鈞接納了她。
她相信,只要聶劭鈞肯讓她親近,她就能這麼懷有勇氣愛著他,也有決心證明她和他心目中懷恨的母親,是完完全全不同的。
她什麼都不會,只會愛他而已。
「惟惟老師,上次那個帥帥的壞叔叔又在外面等你了。」正值下課時間,小女孩像是在學園門口發現什麼,連忙跑回教室跟韓采惟打小報告。
「那不是壞叔叔,是老師的老公哦。」韓采惟微怔,為聶劭鈞的出現感到不可思議,然後加快收拾著批改的作業,一邊和藹可親的為小女孩解釋,一邊同她走出教室,微笑揮手的目送她和家長離去,也和其他小朋友愉快的道再見。
「你好像很喜歡小孩子。」沒有來得及準備花束,聶劭鈞僅是勾起俊笑,一邊恣意的拋著車鑰匙,走向她身旁。
之所以忽然來找她,是因為和客戶談完生意後,他突然順著自己想多瞭解她的想望,跑來親近她。
性不是義務,它是一種因為相愛而結合的行為。
我會讓你徹底改觀。
他無法忘懷,當她為他費心準備他愛吃的菜色,也積極想幫他過生日,還有說了這番話後,她臉蛋上泛著無比勇敢的光采。
他想,她是真的改變了他對性愛的觀點。
至少,他很清楚,在親近、要她的同時,是存在著珍惜她的心情。
那種珍惜,不再只是自以為對她感到內疚、同情,而是打從心底,被她的一顰一笑所吸引,被她的用心付出所感動,讓他格外的想憐惜、愛護她。
會想主動卸下防備親近她,也是他衝動的太想知道,她言語間的相愛是什麼,也想知道,她會不會永遠都這麼溫柔、無瑕的對著他笑?
和那個自小拋棄他,流連於男人間的淫蕩母親,到底有多麼大的不同?
他該死的想賭賭看……
「我最喜歡小孩子了,他們可是最天真、可愛的天使呢。」與聶劭鈞齊肩走出學園,韓采惟一提到小孩,就滿是喜悅。
「我討厭小孩。」聶劭鈞冷冷打斷她的甜笑。
他討厭她為那些與他不相干的小孩,綻放只屬於他的笑容。
「你想想看,一個長得像你或像我的小孩有多麼可愛。」韓采惟有些失落,但仍是努力打起精神,想打消他討厭小孩的念頭。
因為,她多麼想為他生下,像他這般俊俏的孩子……
他們之間不需要有第三者介入,小孩子也一樣!
「別自以為是了,再兩個月後,你就會自動想和我離婚。」聶劭鈞滿是莫名的妒意,沒有經過修飾,拋下一句傷人的話,也拋下她逕自往前走。
韓采惟為他的話微微失神,停留在馬路中央,連前方迎采二輛闖紅燈的轎車,也不自知……
「你是故意的吧,試探我會不會去救你!」無法完完全全的把她拋下,聶劭鈞又回頭探望,險見她差點被車子撞到,焦急的把她拉到人行道上,咆哮道。
天呀,她在發什麼呆,他的心跳快要停止了??br />
試探?原來,她還能這麼試探啊。
「你最近脾氣好像變得很壞,我影響了你嗎?」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韓采惟微笑的反問。
剛剛,她只不過為他殘忍的話感到有些難過,失神了下,但只有一瞬間。
因為,他回頭拉了她一把,也因為,不管面對什麼事情,他都該是瀟灑、從容不迫的,卻對她氣急敗壞的低吼,意外的讓她感覺到,自己是獨一無二的。
「對,你的存在影響了我每天愉快的心情。」像是被說中了心事,聶劭鈞嗤哼了聲,又把她拋在後頭,繼續往停車的方向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