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極。「你已是我東宮的人,還怎能輕易的離去。」他不懂,她為何千方百計要離開他?
她也不明白他為何非要留下她不可?「太子,我不得不走。」她苦澀的說。她不想害他喪命呀,唉!
「為什麼?」他沙啞的問。好不容易才讓她得以留在身邊,她卻要他放人,教他如何照準。
她十分難堪。「想必太子已知梓楠的苦命之處,梓楠是個不祥之人,不想牽累讓太子遭到不幸。」她說出了自己的苦處。
「無稽!」他怒斥。
「不是無稽,是事實,而且是四個活生生--不,是死亡的事實,太子,您是何等尊貴之軀,梓楠一家擔不了這個後果啊!」她淚下。
他直勾勾的注視她。「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拒絕我?」
她沉重無奈的點頭。
他是心疼的。她為了這個罪名背負了太多指責,她並沒有錯,奈何所有的罪名全由她一人承受。她何其無辜,想必內心的傷害遠比她表現出來的更多。「楠兒,你忘了,我是太子,未來的天子,我的命底何其硬,縱使你有傷及人的八宇,對我來說也是無傷的,你不用為此放在心上,若拒絕了我,也斷絕了你自己追求幸福的權利。」
「我何嘗不想,但我已間接害死了四條人命,我無法再去承受因自私為別人帶來傷害,所以太子請放了我,也許這也是在救您自己一命。」她說得滄桑。她沒有資格愛人,更沒資格談情論婚嫁。她早已認命了,也學會不與天爭。
「我不信,我要賭一賭。」
她迎向他的眸。「賭?賭命?您是太子啊!怎能輕言賭命。」她為他的堅持感動,但這太傻了,她不想真的成為一個扼殺太子的千古罪人。
「有何不可?況且我不信我這只青龍鬥不過天命。」他自信的說。
「太子……」她極度恐慌,他竟然真的為她賭命?
「楠兒,別庸人自擾了,我們在一起絕不會發生任何不幸,讓我證明給你看。」他給她信心。
「您真的這麼想?」她的心慼慼然。
「沒錯,我要與天爭,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教我放棄,有一天我一定要立你為妃為後,破除加諸在你身上的魔咒。」他憐惜的捧著她的臉龐。
「不!」她推開了他。「別傻了,這是不可能的。」她又想起了娘的叮嚀。她得拒絕。但天知道她多麼渴望被愛,被丈夫溫暖呵護的感覺。
「可能的,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活得好好的。」他走向她,擁住她。「況且我也不想死,我還想這樣擁著你數十載呢!」他眷戀這種感覺。
她迷惑了,位高權重的太子也會有真愛嗎?但她已強烈的感受到他的愛意。
嬪妃如雲的他,會真看上她嗎?她不禁懷疑起他,也懷疑自己。「太子說笑了。」她輕輕扯離他。
他不悅的蹙眉。他還沒說服她和他一起接受挑戰。「總之,你安心的在東宮待下,在你還沒做好準備前,我不會碰你的。」他給她承諾,目的是要她放寬心,別把自己逼得這麼緊,更別把他當成餓狼似的防。
「太子,您當真不能放我回去?我爹娘會擔心的。」她不住哀求。
「和我在一起,路大人與路夫人有什麼好擔心的。」他們該欣喜才是,他們等於是太子的岳丈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頓時他突然有些明白了。「楠兒,你放心好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會保你一家人安全的。」他要她別為此擔心。這正是她急著離他而去的主因。
「您!」她實在不知要如何說才好,她不能害他,絕不能!
「什麼都不用說了,留在我身邊,讓我們相愛,你將會是我唯一的太子妃--」
「不,如果你堅持要我留下,我有一個條件。」
他露出笑靨。「只要你肯留下,任何條件我都依你。」她終於肯留在他身邊了。
「這可是您說的,要我留下可以,你必須立誓今生不能立我為妃,更不能與我舉行任何儀式的婚典。」之前所有死去的婚配對象皆是在婚禮中橫死,她無法忍受再一次的失去。
「我不能答應你,這樣太委屈你了,這豈不教你一輩子無名無分的跟著我,我是太子啊,我有能力讓你得到幸福。我要怎麼說你才會相信我?」他懊惱得很。
「您要我相信什麼?相信您爭得過天?還是相信您是九命怪貓,有不死之軀?我不想自欺欺人,如果您不能答應我的條件,我永遠不會接受您。」
「你太固執了!」他十分氣惱。
「擇善固執,有何不可!」
見她堅持,他只好妥協。「好吧,我答應今生不立你為妃。」他只答應不立她為妃,可沒答應有朝一日不立她為後。他得意的投機取巧。
*********
「太子在裡頭,我是水夫人,為什麼不能進去?讓開。」王柔水擠開小柱子,硬是闖人。她入東宮至今太子都不聞不問,當她不存在似的,幾次求見都不成,好歹她也是王王妃的甥女,怎容他如此對侍,她早氣不過想主動出擊,可是見那路梓楠人官至今和她命運一樣,才稍能放寬心按捺下來,但哪知這妖女竟趁她不備先展開行動了,聽說還得了太子的接見,兩人共處一室甚久,她一聽,當下忍不下這口氣。非要扳回這一城才是,不能讓娘娘和爹丟了面子。
她兩眼冒火,太子居然濃情蜜意的摟著這個妖女。
「太子,對不起,奴才攔不住水夫人。」小柱子無奈地朝趙恆說。
趙恆點頭示意他退下。不悅的轉向王柔水。「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是東宮,不比你們王家府邸,可容你放肆。」他嚴厲的說。
王柔水心頭一驚,方才是太衝動了。「太子,臣妾是急於覲見太子,心急得忘了規矩,請太子原諒臣妾的失禮。」她故意裝得嬌柔。
「哼,規矩反映品行,這王大人倒沒能教好女兒。」他沒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