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沒膽子目睹手術過程,是那只名叫傑西的老鼠告訴她的,還偷渡了不少不為人知的秘辛給她,讓她的日子不致過得太無聊。
「呃!雷斯,你到底要帶我到哪裡?」從剛才就一直走,問清楚比較安心。
「回家。」他冷冷的回道。
「回家?!」他不要她了嗎?
應該欣喜若狂的席善緣忽然情緒低落的垂下頭,玩著手指看似平靜,但心頭微澀的蒙上一片烏雲,像是下起濛濛細雨。
她真的是個自私的人,而且不喜歡跟人分享,她知道自己不適合與人發展長久的關係,所以她已有一個人終老的打算,反正她還有個不會為自己打算的弟弟會養她。
可是一聽他要送她回家,原本該雀躍的心卻難過得近乎心痛,不該想的雜七雜八一下子湧上腦海,她竟然有了捨不得的心情,
不是只有心動嗎?她一直這麼說服自己。
但這會兒的椎心刺痛是怎麼回事?她不會犯了所有女人的通病,愛上不該愛、不能愛,絕對禁止交心的惡魔吧!
那很悲慘耶!她總是遇到壞男人。
「回我家。」
「咦!」他說什麼?
像坐雲霄飛車一樣,她在怔愕之後忽然覺得天空特別晴朗,烏雲散去太陽出,萬物欣欣向榮,連散步的老狗看來都健步如飛。
「進了砂子的眼眶不要揉,越揉越紅。」雷斯冷不防的說道。
「眼眶哪有砂子?我……」一瞧他緊抿的薄唇,她了悟的一陣鼻酸。
這傢伙真可惡,故意要惹哭她,她已經很克制的不表現出難過的神情,他幹麼多事的注意她的心情好不好,拐著彎心疼她,害她嚴守再嚴守的心不小心失陷了一寸。
「我們一家都是魔,在那裡沒人能傷得了妳。」他破例的加以解釋,只因心裡的不忍。
一聽他的話,眼眶真的紅了的席善緣衝動握住他的手。「你在關心我。」
「小心,我在開車。」他沒甩開她的手,但口氣略顯不悅的拒絕她的「胡思亂想」。
哼!他會關心一個人,除非公雞下蛋,鴨吞蟒。
雷斯頑固的拒聽心底的聲音。在他還沒厭倦她之前,他不許任何人動他的所有物,她身上的一毛一發都是屬於他的,誰都別想碰她一下。
至於為什麼「不小心」在意她的個人感受,他的理由非常冠冕堂皇,因為她是他的,所以使用者權益必須兼顧,以免她產生「故障」。
瞧!他就是這樣把陌生的情緒漠視,完全不理會一顆因她而動的心,假裝他不在乎她。
「雷斯,你糟了,你開始喜歡我了!」啦……啦……感覺真愉快,任督二脈全打通了。
「嗯哼,開心什麼,被個惡曉喜歡上有什麼好處?」笨蛋一枚。
一瞧她臉上層飛色舞的傻笑,雷斯的嘴角也跟著揚高幾分。
「對喔!我都忘了你是個惡魔,被你喜歡上會很倒楣的。」唉!樂極生悲,白高興一場。
「嗯,妳說什麼?」給她太多自由了,她才沒有籠中鳥的自覺。
一出了結界,雷斯以人類的生活方式開著車,順著公路進入市區,跟一般人一樣等紅燈,打方向燈,禮讓行人,穿梭在車陣中。
這也是他不常回家的原因之一,而另設一獨立空間不受干擾,因為在這世界裡他必須像個「人」,不能隨興所至的施展魔法好達成某種目的。
不過為了身邊的笨女人他必須妥協,勉強自己也變成愚蠢的人類,做著他不恥的愚蠢行為。
「我說你越看越帥,尤其是側臉的仰角更迷人,你不當明星真是太可惜了。」讓她都看呆了。
不管她說的是不是真話,雷斯的眼角有著愉快的笑意。「迷倒妳了嗎?」
「當然、當然,我是凡夫俗子嘛!哪有不為你傾倒的道理。」她半真半假的吹捧著,喜歡看他放鬆臉部線條的笑容。
不是很明顯的笑臉,但看得出出自真心,不若繃著臉的寒慄,給人陣陣暖意。
「嘴巴抹了蜜,讓我嘗嘗。」一俯身,他越過排檔桿吻了她。
「啊!小心小心,你在開車。」冷吸口氣的席善緣驚慌的推開他,心臟急速壓縮的要他注意車況。
好色是天性,但要先把命保住,馬路如虎口不能隨便開玩笑的,快快樂樂的出門,平平安安的回家,交通局的標語發行了好幾年他都沒在看呀!
早知道就不說讓他心花怒放的讚美,惹來自己的心驚膽跳,兩車相撞是會死人的,她還沒活夠不想英年早逝,讓小念享受她的保險金。
「這麼怕死?」她似乎老是忘了一件事,他是黑翼惡魔。
廢話,有誰想找死。她在心裡咕噥了兩句。「不,不怕,我是擔心你破相。」
破相就變醜了,醜人沒人要,那她一定更脫不了身,成為有史以來最倒楣的女人。
「妳只喜歡我這張臉?」油門倏地一踩,如子彈似的衝過十字路口。
「哇!慢……慢一點,我少說了一句,不管你破不破相都是我心目中最英挺威猛的男人。」喝!她早晚會被他嚇出心臟病。
「真的?」車速有減慢的趨勢,但是仍在紅燈亮超前搶了黃燈。
又是一跳,喇叭聲狂響。
「真的、真的,我用我父母的墓碑發誓,你是舉世無雙的美男子,人間少有的大帥哥,是神龍轉世,猛虎下山,擁有獅的威儀,鷹的銳利,豹的敏捷,山崩海嘯都不及你一半的威風……」
席善緣完全發揮牆頭草的功力,滔滔不絕極力讚揚,舉凡她想得到的詠贊詞全部出籠,沒有一絲遺漏的全派上用場。
女人愛聽花言巧語,男人在這一面也不遑多讓,只見她把日月星辰也搬出來當台詞,唇線越揚越高的雷斯幾乎要笑出聲,一臉愉悅的忍受她連珠炮似的聒噪。
人在忘形時容易得寸進尺,見他心情似乎很不錯,腦筋一轉的美食大師忽然插上一句。「前面左轉第三條巷子十號七樓是我的家,好久沒回去看看了,不知長了多少蜘蛛網。」覺得她快成了大禹,三過家門而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