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善緣,妳想讓我一腳踢妳下車嗎?」在高速行駛的車陣中。
「咦!你知道我名字呀?我以為只要是女人你一律叫寶貝,免得叫錯人。」有一本小說裡就這麼寫的,統一「編號」才不會搞混。
「妳很厲害。」能讓他有扭斷她蠢脖子的慾望。
「啥?」什麼意思?感覺他的牙好像在磨牛筋。
「原本我的心情挺好的,可是現在……」話說了一半,他連連冷哼幾聲。
要是不知錯在哪裡,那她就枉為牆頭草的美名了。「呃!家裡沒大人,回去也沒用,還是跟著你有前途,遠景一片光明。」
「嗯哼!」轉得真硬。
「命不好要認命,自幼家貧沒飯吃,長大看人臉色備受欺凌,遇人不淑又遇到股市崩盤,我的命就是苦……」
「停--」她在唱哪一出大戲?「我讓妳『遇人不淑』?」
既然他是她唯一的男人,那麼是指他待她不好嘍!
「沒有啦!我只是說著好玩的,你只是不讓我回家看看家小而已,真的不算什麼,古代的賣身奴婢一輩子也見不到自己的家人,所以……」她非常自憐的望向車窗外的市景。
「所以我虧待了妳,使妳離家背井充當賤婢,工作一整天只能喝一碗比水還稀的稀飯,睡冷床蓋破被,冬天洗冷水澡。」他順著她話尾一接。
「嘩?你……你想得真多……」哇!臉色變得好黑,他缺氧嗎?
「等妳愛上我,我會考慮讓你回家一趟。」丟下誘餌的雷斯百思不得其解,為何對她特別容忍。
「那我現在就說我愛你,我們可以掉頭了吧!」有些急迫的席善緣連忙說出我愛你三個字,生怕他反悔。
「沒誠意。」說得太快,他沒聽清楚。
「什麼叫沒誠意?你沒瞧見我的臉多誠懇,誠心誠意的表現我的真誠,你不能胡亂挑剔我的誠信,我可是誠實的人。」七個誠字,夠誠心了吧!
人無信而不立,他答應她的事就要做到,不然就是言而無信的小人。
「口水太多了,擦一擦。」兩指一伸,一張面紙平空出現指間。
「你這人太不合群了,太難溝通,獨裁霸道又不講理,我……小念,我家小念在那裡!」眼一尖,樂昏頭的席善緣在車內頻頻搖手,以為外面的人看得見。
「妳家小念?」一聽她過於親密的叫法,臉一沉的雷斯反而加速離開。
「啊!他看到我了、他看到我了,你快停車,停車呀!小念好像瘦了,我真想他……」
不說沒事,她一說事就來了。
雷斯的胸口爆滿一股陰鬱,由後照鏡瞄了一眼正在追車的男孩,滿心不是滋味的抿緊唇,視若無睹的揚長而去,不管車內她急切的叫喚聲。
哼!想他?一個不長肉的小白臉有什麼好想的?專吃軟飯。
不知是醋勁大發還是無意識的舉動,他的手指點了方向盤兩下,落於遠處的席惡念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由腰往後拉,以怪異的ㄈ字形跌向後方。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老三呀!好像很久沒見老大回來,他又在忙什麼事?」
剉刀、磨光石、去角質油、指甲刀,護手霜、亮光劑、指甲油滿天飛,一下子磨光一下子修飾,這邊剪剪那邊搓搓,油光滑亮美化一根根漂亮的指頭。
那是一位看來三十出頭的好命美婦,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長及膝蓋,斜躺在乳白色的貴妃椅做著全套的美指服務,一壺剛泡的洛神花茶就在她手揚起的位置。
很詭異,卻又很正常,對來自魔界的艾佐一家而言,能用魔法驅動的事絕不會自己動手,杯來杯往是常見的小事,用不著大驚小怪。
但是一般人來做客肯定嚇得無法動彈,以為大白天見鬼了,而且還是一堆鬼,所以在無人的情況下,死的東西也能自己動。
「媽,大哥不回來是常有的事,妳怎會心血來潮的提到他?」看來有點不太尋常。
坐在貴妃椅上的美婦有些懊惱的說道:「我帶你們來人界是希望你們也來嘗嘗愛情的滋味,不要從出生到死亡都過著冷冰冰的生活,可是你們誰把我的話聽進耳了?老是裝聾做啞當我愛嘮叨……」
「媽,妳的面膜有龜裂現象。」少說一句話。
「啊!真的嗎?我瞧瞧。」美婦的手一舉高,一面鏡子在她面前現形。
但是她忘了一件事,她並沒有數面膜,而是在做全身舒壓按摩和美指服務。
「嘻……嘻……媽!妳已經夠美了,不用再照鏡子。」照多了會出現魚尾紋。
一張美如天使的臉孔出現在鏡中,笑著取走鏡子朝坐在沙發一端的美麗女子眨眨眼。
「壞小子雷恩,你昨夜又到哪廝混了,為什麼不在床上?」這壞孩子盡讓女人傷心。
「不會吧!媽,妳又去查房了。」雷恩故做驚訝的掩嘴道,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少給我裝了,你床上有沒有人我隔著牆瞧上一眼便明瞭了,哪需要特地去替你這混小子蓋被。」艾佐家沒有秘密,什麼也瞞不了她。
羅賓娜·艾佐有三百多歲了,可是保養得宜不見老態,對外宣佈的人類歲數是四十七歲,但嬌媚的肌膚和十六,七歲的少女沒兩樣。
她是魔界少數的異類,既不邪惡也不會害人,一雙眼清純得像不染塵的湖水,乾乾淨淨微帶俏皮,最喜歡幫助有需要的人。
這點她小兒子是唯一遺傳到她外貌的幸運小子,可那表裡不一的性子卻像極他父親,骨子裡又野又狂,完全無法管束。
手心手背都是肉,五個孩子她都一樣的疼,同時也為他們擔心不已,就怕他們惡事做多了碰不上丘比特,平白讓愛情從手中溜走。
「是,媽媽最偉大了,我用最崇高的敬意向妳致敬。」只要不把矛頭指向他。
「調皮鬼,怎麼不跟你大哥學學穩重。」輕啐了一聲,偉大的母親正專心的吹乾指甲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