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追,一個躲,之後幾年都是這樣,兩人不曾再好好說過一句話,因此他們的關係愈來愈疏離。
若不是她高中畢業那年,宮城元朗硬是在她放學回家、躲進房間之前攔住她,說不定他們到現在還是維持一樣疏遠的狀態。
「小蕾!」
那天,宮城元朗一見項允蕾踏進家門,立刻自埋伏的門俊走出來。
「元朗哥?!」
項允蕾看見他,彷彿看到鬼那樣,驚慌失措地掉頭就往外跑。
「小蕾──」
宮城元朗人高腿長,幾個大步就追上她。他一把扯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面前。
「小蕾,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一看到我就跑?」他有那麼恐怖嗎?
項允蕾咬著唇,左右轉動頭顱迴避他的目光,就是不肯回答。
「我知道,你很介意那天看到的事。」宮城元朗歎了口氣,柔聲對她說:「我很抱歉,不該讓你看到那種景象。但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會對每個女人都那樣。我絕不是那種隨便去脫女人衣眼的大色魔!」
「那你為什麼要脫她的衣服?」項允蕾小聲地質問,依然不肯轉頭看他。
「和遙香之間的事,我很難解釋,我只能說,那是成年的男人和女人之間,自然而然發展的一種親密關係,等你將來再大一點,就能明白這種感覺。」
「你愛那個名叫遙香的女人,對不對?」
「愛?」宮城元朗想了想,點點頭說:「應該是吧!現在我只想和她在一起,所以我應該是愛她的。」
「那你會和她結婚嗎?」項允蕾忍著妒意問。
「這件事,我現在無法告訴你正確的答案。等到我想結婚那天,如果我和遙香還彼此相愛的話,當然我會娶她。不過未來的事變化太大,誰也不敢保證明天之後會怎樣,所以我想一切還是順其自然吧!」
「嗯。」項允蕾沒再多問什麼,不過她原本黯淡的眼眸中,卻燃起了一抹希望的火光。
如果他還無法肯定,自己會不會和那個名叫遙香的女人廝守終生,那就表示遙香還沒完全獲得他的心。也就是說,她還有機會!
為此她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她要等他!
她決定只要他一日不娶,她就會等他一天,直到他屬於她──或是某個女人!
事實證明,她的堅持是對的!兩年後,遙香主動與宮城元朗分手,因為她想和一個長她二十八歲,但比宮城元朗更有權勢地位的男人在一起。
對於遙香的分手要求,宮城元朗沒有刁難,他給了遙香最誠摯的祝福,然後便放手讓她離去。
他從來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即便愛情也是。
之後,他又陸陸續續談過幾段戀情,最後都無疾而終。森島由美是最後一任,也是交往最久的一個,從三年前他接任俱樂部的經營工作到現在。
令她痛苦的事情還不止這一項,去年秋天,他竟然讓人跌破眼鏡的閃電宣佈,將與她大哥的貼身護衛──本名溫立雅的雅人結婚!
為此她心碎了,多少個深夜抱著枕頭哭泣,難以入眠。
還記得他們結婚那天,她站在人群中,看著宮城元朗與溫立雅站在聖壇前,準備接受眾人的祝福完婚,她的心像被當場撕裂一樣,疼痛難當。
幸好在最後一刻,她大哥武居拓也及時出現,阻止他們兩人完婚。
原來她大哥愛上溫立雅,而溫立雅也一直深愛著她大哥,所以她大哥前來奪回屬於他的女人。
宮城元朗原本就是為了刺激武居拓也,要他正視溫立稚的感情,才會設計演出那場婚禮,現在正主出現,他當然是立刻瀟灑的揮揮手,成全他們兩人。
原本,這出鬧劇似的搶婚記該就此落幕,沒想到她的大哥為了彌補宮城元朗在結婚典禮上失去新娘,竟當眾將她許給他,讓宮城元朗成為他的妹婿。
那時她好高興,以為上天終於聽到她多年的懇求,讓他們結為連理,但宮城元朗可不這麼認為。
「我不同意!我絕不可能答應這麼荒謬的事!」
他才不吃武居拓也這套,就算殺了他,他也不允許任何人擺佈他的終身大事。儘管這是武居拓也這個幫主的命令,他也打算堅決反對到底!
只是武居拓也絲毫不理會他的反對,抱著溫立雅便迅速離去。
項允蕾一開始聽到大哥命她嫁給宮城元朗時,心裡好高興,高興得都快哭了。誰曉得心中的喜悅還沒消散,就聽到他說拒絕履行婚約。
那時她難過得說不出話,眼淚撲簌簌的往下直掉。
眼見幫主已和他心愛的女人離開,宮城元朗正想隨著離開現場,一轉頭,卻看見項允蕾哭得渾身顫抖,整個人都傻了。
「小蕾……」
「元朗哥,不要走……求你!」她拉住正要離去的他,不斷哽咽。
「小蕾,你……怎麼哭了呢?」宮城元朗被她的眼淚弄得手足無措,想安慰,又不知從何安慰起。
「元朗哥,求你不要離開!」她反身撲進他懷裡,第一次有膽子這麼放肆的痛哭。
「到底怎麼了?小蕾,你到底害怕些什麼?」他伸出手,輕觸她纖瘦的肩膀,柔聲問。
她瘦小的肩頭一抖一抖地啜泣著,顯得無比柔弱,宮城元朗的心底不由得升起深深的憐惜。
她還像個孩子呀!
「元朗哥,我怕……你別走!大哥……大哥要我嫁給你,他的命令我不敢不聽啊!如果你不肯娶我,那……我也不敢回去了!」
她拉緊他的衣袖,一面抹眼淚,一面哽咽啜泣。
其實她並非真的害怕大哥的怒氣,而是害怕失去宮城元朗,才會假藉著害怕為理由,求他娶她。
「小蕾,你不必擔心!拓也的脾氣雖然不好,伹還不至於為了這種荒謬的事生氣,你放心好了。」
再說現在他得到心愛的女人:心情正好,縱使有天大的怒氣,應該也不至於發作才對。
「不要!我不要!如果你不答應,那我寧願在外頭流浪:水遠不回去了!」她的小手緊抓著他的衣袖,怎麼也不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