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你到底是誰?」驅散心中莫名的哀愁後,絳月再次展露風情,歪著頭看他。
「不像蒼鷹這麼有出息。」他喜歡她笑的樣子,含情脈脈的柔情萬種的,讓他心猿意馬,就快真的被她勾去了。
不?她今天非要逼他說出來不可。「你說嘛,你到底是誰?」絳月俏皮的嘟起小嘴。她就是愛耍性子,男人不都喜歡女人發嗲的嗎?
「姑娘冰雪聰明,何不猜猜看。」他的家世沒什麼好炫耀的,而他也不怎麼想提他的那一家人。不是他那家子不好,只不過他們鋒芒太露,他不喜歡。
絳月雙眼一轉,「能夠與姚大爺稱兄道弟的,出身一定也是不凡。想當今姓東方的家族,恐怕只有『鎮遠鏢局』的東方清家了。不知道小女子這樣瞎猜是否正確?」
聰明!「不論你是瞎猜也好,運氣也罷,總之你是猜對了。」
「不過你不像那些鏢師,總是眼露精光而充滿警覺,你比較……」絳月直勾勾地望著他,「可以說是閒散吧!」
「姑娘識人的功力果然一流。」漸漸的,東方清也打開了話匣子,「我不喜歡護鏢的工作,所以兩年前就離家了,現在四處漂泊,做個雲遊四海的浪子。」
「哦,原來是逃家的。沒被家人抓回去?」
「姑娘,你說話一點都不修飾,而且也不懂得含蓄。」東方清被她這麼一挑明,也只好承認了。這個女人像是一壺陳年老酒,越與她相處,越是被她的魅力影響!這位蘇州花魁不只是貌美,同時也是有內涵的聰明人。
絳月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做我們這行的,哪能含蓄呢?」
「說的也是。」東方清也覺得自己的話好笑。不過他是真的忘了跟前的佳人是名震江南的花魁,才會說出這種話的。
「姑娘,恕東方清冒失,但是你不曾想過找個好人家嫁了嗎?想要為你贖身的人多如過江之鯽,以你的容貌你的氣質,是值得男人疼愛的。」他衷心的說。
絳月輕輕一歎,「哪有人願意娶一個妓女進門呢?雖然我是個清官,但畢竟身處於花街柳巷,能夠接受我的人還是不多吧!會願意為我贖身的富貴也不過是想我做小妾罷了,明媒正娶?哼!輪不到我的。」不知怎麼的,她竟然真心和他聊了起來。
「別這麼說……」東方清話說到一半,突然轉頭凝神傾聽。
「怎麼了?」絳月捂著胸口問。
「外面有人鬧事,朝這邊來了。」
絳月也聽到了嘈雜聲,而那一聲聲清脆的呼聲不就正在喚她嗎?她起身拉開門,只感覺到東方清在一瞬間也來到她身後,然後就被前方飛來的人給撞倒在地。
「哎喲!」緗月抱著自己的肚子連聲哀號。
而東方清則是趕忙將絳月扶起,「你沒事吧?」
「沒事。」絳月受了不小的嚇,臉上原本的紅潤被一片慘白代替。
東方清一手扶住絳月,一手拉起還在地上打滾的人兒,「你好大膽子!」他原本想再把這男子一把甩到牆上,被絳月制止了。
「別,她是女孩兒。」一瞧見撞倒她的是還穿著男裝的緗月,絳月急忙喝住東方。
「女孩兒?」東方清及時收住勢子,抓穩了手中輕盈的人,定眼一看,果然是個俏生生的女娃。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緗月捂著被人端了一腳的肚子,哀號聲停不住。
「小緗,是誰欺負你的?」絳月沒想到緗月這麼快就回來了,驚喜之外也沒忘記她被人修理了。
「她是女娃兒?」姚蒼鷹的聲音傳來。
「就是他!絳月姐姐,就是他欺負我,替我教訓他!」絳月一見踹她一腳的兇手就在跟前,放聲大喊。然後,她又傻了眼。
他不就是一路追著她和爺爺的人嗎?有一次她還趁他熟睡時,在他臉上畫畫呢!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追來了。
他應該不會認得她吧?
心虛之下,她把臉垂得低的。可是……她的肚子好疼啊!
姚蒼鷹無辜的雙手一攤,「她硬要闖進來,說是要找你,保鏢擋也擋不住,我才出手教訓這個沒禮貌的小子。不是,應該是小女娃。」
「還在聊天,我痛死了啦!」緗月等不到人安慰她,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害得提著她的東方清一臉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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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事了。」絳月將一哭不可收拾的緗月哄睡後,走到房外告知還在等候的兩個男人。
「是嗎?這樣就好了。」姚蒼鷹放心的吁口氣。要是那小姑娘被他一腳踹死的話,他可傷惱筋了。
「不是絳月不知進退,可是大爺怎麼會對小緗一個小女孩下這麼重的手呢?」絳月坐下,替兩人的酒杯斟滿酒。
姚蒼鷹也對自己的魯莽責怪不已,「那時我只覺得她脂粉味重了些,沒想到她會是女娃兒。而且她硬是要闖進來,我才會和她起衝突的,沒想到她這麼不經揍。」
「雖然她是練家子,不過怎麼說也是個女孩兒。還好她還有底子,身體才挺得住。」絳月說道。
「是嗎?」東方清還是瞪了眼莽撞的姚蒼鷹,「我們該告退了。」
「你們要走了嗎!」絳月隨著他們起身,貝齒輕咬下唇,惱怒自己竟然說出這種依依不捨的話。今天所有事情都沒有照著她的計劃走,不但她沒有釣上東方清,反而自己先露出了心急。太不該了。
東方清和姚蒼鷹對望一眼,姚蒼鷹識相的先轉身離開。
東方清對她微微一笑,「想要我留下來?」
賽雪的臉頰上浮起兩朵紅雲,絳月低頭不語。
東方清差點就想順著她的默許而留下了。「要我留下來可以,不過後果可嚴重了。」
「誰要你留下來了?臭美!」絳月一個旋身不打算理他。
「你今天好美麗,比起昨天的純柔弱,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能夠連續五年獨佔花魁的頭銜了。」他不像蒼鷹,隨時可以說出讓女子心醉神迷的美麗詞句,他只會真話真說,把他心中所想的說出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