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還在擔心我想殺妳嗎?」
哇,哇哇哇!武豪豪在內心放聲尖叫。
男人的動作引發怪異的心情,好像某種巨獸踏進了內心,狠狠的翻弄著。
哇,那是什麼感覺啊?好恐怖!
「沒有啊,我已經不那麼想了。」
「真的嗎?」
「沒有!絕對沒有!」
「很好。」
男人像嫌武豪豪不夠驚恐似的,又朝她露出一抹微笑。
轟!
武豪豪內心像在放煙火,五彩繽紛,可是又讓她不知應該如何是好,他的一切都放到最大,直接影響了她的判斷。
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好就好,很好……」武豪豪胡言亂語。
干歌瞥見她衣服上的血。「昨晚戰況激烈嗎?」
「激烈,很激烈,對方是有備而來……」
「妳打得很開心?」
「還不賴……」
干歌眸光一凜。
能讓鬼神一般的武豪豪打到愉快,肯定是全力進攻了。
「看來明幫有人沉不住氣了。」
武豪豪憋著氣,不敢呼吸,怕一張口,整個人就會爆開,糊成一團的腦子根本無法思考。
所以剛才在她內心一閃而過,「解散乾陽堂的合理性不足」的想法,也被震得消失無蹤。
她只能恍惚的想著,為什麼昨夜喝下去的酒精,現在才發作啊?
第六章
日正當中,陽光能夠把人燙熟。
用阿汐最愛的香煙祭了一個上午,看著武豪豪白皙的皮膚被曬得有些發紅,干歌收拾了墓碑前的煙屁股,拉著還有些狀況外,尚叼著半截煙,逕自發呆的女人下山。
武豪豪並不清楚自己是怎麼離開山區,但當她有意識的時候,他們已經回到市區裡。
「咦?我們要去哪裡?」發現車子不往乾陽堂方向走,卻往鬧區行,武豪豪喃喃問著。
干歌回眸,沒有發現自己是用多麼溫柔的眼光看著她。
「咱們去『男女亂愛學園』一趟。」
順應世界潮流,除了漂白經營合法的公司以外,乾陽堂傳統圍事工作亦不少,大則擺平黑道勢力介入,小則把喝醉酒鬧事的客人安全送回家。
「男女亂愛學園」是一家高級的公關酒店,正是乾陽堂的客戶之一。
昨夜有人開始在乾陽堂的地盤上亂搞,他想親自去通知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至交好友一聲。
武豪豪聞言,眼皮跳呀跳,心生不祥的感覺。
「哇,要去『男女亂愛學園』啊?」
干歌眉一挑。「怎麼?不喜歡那裡?」
武豪豪不是不喜歡,只是那兒的老闆……
「那不是單隊長的哥哥單嚴開的店嗎?」
「啊,妳還知道這個……單雙那女人公私不分,上次有人利用『男女亂愛學園』販毒的事情,妳也有介入?」
武豪豪苦笑。何止有介入啊……
「我就是因為上次辦這件案子,才被副隊長禁足啊,好在隊長有良心,把我送到乾陽堂,要不然我不知道要坐多久的辦公桌……」她一想到就覺得頭皮發麻。
干歌看了眼嚇得皮皮挫的女人,十分意外。
「報上寫攻堅時,有二十幾個歹徒受到私刑,輕重傷不等,全是妳干的?」想起她的破壞力,干歌不禁問道。
武豪豪點點頭。「我只是看他們擋路,稍微練一下拳頭,清除一下路障而已,沒想到所有人都受傷……」
這女人真是個武癡……
「為什麼妳會這麼喜歡打架?」干歌擋不住內心的好奇。
一提到打架,武豪豪整個人精神都來了。
「我外婆說我是戰鬼啊!她說我一定是為了打架才降生,她說我只要能當武家拳的宗師,那麼以後各門各派的高手都會主動前來,呵呵呵,那樣就會有無數場高水準的比賽了。」
「那妳幹什麼當警察,留在妳家道場工作不是更好嗎?」從小習武,干歌依一般常理問道。
偏偏武豪豪的爸爸不是用一般常理可以解釋,一般人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她的爸爸卻是萬般阻礙她的精進之路。
「我爸爸說我沒有取人性命的覺悟,不讓我升等,」一想起來就嘔,武豪豪幾乎氣得想咬門把,「所以我只好出外磨練啊!」
男人稍微思索了一下,能夠瞭解武豪豪的爸爸為何這麼說,他還滿瞭解女兒的。
「那麼在乾陽堂,妳有體悟到妳爸爸的話嗎?」
武豪豪霍地坐直身子。
是啊,是啊,她的確覺得不太一樣耶!
她會覺得害怕,會覺得有可能會死,會不願意再也看不到干歌。
她很希望可以再多留在他身邊一陣子……無限期的留。
「有那麼一點不同,以前在比賽的時候,贏了不過就是贏了,但是最近打架,尤其是昨晚,我都會有一種輸了就完了的感覺。」
干歌淺笑。「這就是黑道火拚,輸贏定生死,怕了嗎?」
武豪豪無所謂的往椅背一靠。
怕,也不能不選這條修羅道走。
「怕,很怕,不過,勇氣也以同樣的比例衝出來,我喜歡贏,喜歡奪走對方的戰鬥能力。」
撫摸小女人的臉,干歌感到平靜。
「妳果真不適合黑道,妳沒有殺人的慾望。」
武豪豪十分不以為然。「乾陽堂雖然打打殺殺,也不以殺人為樂啊!我才覺得我有極道之妻的氣質,講求人情義理。」
女人說得大方坦蕩,干歌心裡一暖一軟,正要說什麼的時候,突然看見武豪豪斂笑,將他往旁邊一推,冷不防就整個人摔進加長型車輛寬敞的後座。
接著是砰的一聲,擋風玻璃四散飛濺,鮮血也像碎掉的水晶,在半空中飛舞。
「豪豪!」
干歌舉槍朝子彈來處守備,另一手抱緊了為了保護他而被擊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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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陽堂,干歌的偏屋內,氣氛緊張。
醫生、護士、完整的醫療設施,在一通電話之後,全都進駐,讓房間裡瀰漫著藥水味。
除了中子彈的女人,兩個男人和一個少年臉色凝重,坐在床沿的老人家拄著枴杖敲擊地面。
「干歌,有當場看到犯人嗎?」干波放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