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那兩個聯手背叛他的人,他絕對不會輕饒!
在翻越蔑世山莊的高牆之後,為了避人耳目,馮荊棘刻意選擇了一條鮮為人知的山路,帶著顏若霜沿著小徑朝山下走。
那條小徑雖因林木叢生而隱蔽,卻也因此而多阻難行,約莫走了將近一個時辰,他們才終於下了山。
「好了,現在要到哪兒去?」馮荊棘停下腳步,回過身去望著顏若霜。
他依照先前的約定,在拜堂的半個時辰前支開丫環,將她帶出了蔑世山莊,現在他們已不可能再回頭,他們的未來注定是要糾葛在一起的。
顏若霜冷著臉沒有看他,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自從那天在幽暗的樓閣中失身於他後,她已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這兩天她刻意避著他,不曾再和他碰上一面,直到今日他依約來到她房中,帶她離開蔑世山莊,她才迫不得已地和他見面、與他同行。
恨他嗎?
那當然!這男人奪去了她的清白之身,她當然恨他,但……恨又如何?她知道自己根本沒辦法對付他。
她的武功遠不如他,暗藏的銀針又被他毀了,她根本傷不了他半根寒毛!既然傷不了他,又拿他沒轍,她只好選擇不理會他,不讓他那雙銳利炯亮的眼再有任何看穿她心思的機會。
她一點兒也不想和他走在一起,更不想再和他有所牽扯,可是她的計劃卻使得他們非得兜在一塊兒不可。即使她心裡最想做的事是和他分道揚鑣,將他遠遠地驅開,但她卻不能那麼做,不能讓他回蔑世山莊去。
她好不容易逮著機會狠狠地打擊馮天浩,讓他在所有人的面前嘗受被義子和女人聯手背叛的滋味,讓他失了威風、沒了面子,淪為眾人的笑柄,她絕不能在此時讓他這個「私奔」的主角之一回到蔑世山莊,否則馮天浩受人訕笑的效果必然會大打折扣。
一想到馮天浩此刻在眾人面前顏面盡失的情景,她的心中就掠過一絲快意。對於馮天浩那種狂妄自負的人來說,在滿座賀客面前被義子和女人聯手背叛,肯定是他一輩子抹滅不去的奇恥大辱。
「怎麼?要到哪兒去,你心裡不會沒個底吧?」得不到答案,馮荊棘又問了一遍,打斷了顏若霜的思緒。
顏若霜繃著臉睨了他一眼,冷冷地答道:「沒有。」
她不可能將他帶回家去,但也沒有其他的地方可去。
當初她借由選姝會混入蔑世山莊的時候,並沒有想到會進行今日的這個計劃,更不可能事先預想好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所以現在她還真不知道他們該到哪兒去才好。「沒有?」馮荊棘的濃眉一挑,在確定她並非在跟他開玩笑之後,不禁輕歎了口氣。
到底該說她有勇無謀呢?還是她樂觀地以為所有事情皆會船到橋頭自然直?「看來現在你也只有跟我走了。」他稍微思忖了片刻,心裡便已有了底。顏若霜動也不動,眼帶防備地瞪著他。「你要帶我去哪裡?」
「怎麼?怕了?當初要我褪盡衣衫的勇氣到哪兒去了?」馮荊棘似笑非笑地瞅著她,回想起前幾天的旖旎激情,他的眼底便閃爍著熠熠的光芒。
他縱容她避了他兩日,已經夠久了!接下來她哪兒也別想去,只能待在他的身邊,當他的女人。
「你——住口!」聽他提起那一日的事,顏若霜的粉頰瞬間脹紅,心中氣惱不已。一想到那天她就又氣又嘔,明明她的原意是要他也嘗受屈辱的滋味,誰知結果竟賠上了自己的身子!
他的心裡一定很得意吧?可恨!若不是深知自己的武功差了他一大截,她早就按捺不住地和他廝殺一場了!
「走吧!」不在意她惡狠狠的瞪視,馮荊棘率先邁開了步伐。他知道她沒別的選擇,一定會跟著他的。
果不其然,就見顏若霜掙扎遲疑了片刻,最後既無奈、又恨得牙癢癢地跟上了他。夜幕低垂時分,馮荊棘將顏若霜帶到一間美麗的宅院裡,屋內的格局雖然不大,但卻相當幽靜雅致。
這座宅院原本是他的好友——月古堡的堡主上官朔方所有,在某一次的交談中,他不經意地提到對這裡環境的讚賞,上官朔方便慷慨地說要將這座宅院送給他。他知道一座小小的宅院對上官朔方而言,根本算不了什麼,所以便不客氣地接受了,現在這座宅院已歸他所有,裡頭沒有半名僕役或丫環,更顯得整間屋子靜謐而幽雅。由於義父並不知道他和上官朔方的交情,更不知道這個地方原屬於上官朔方、現在歸他所有,所以他們暫時不必擔心會敗露行蹤。
「今晚你就住這兒吧!」馮荊棘將顏若霜帶到一間房裡。
顏若霜環顧四周,對房內簡潔清幽的陳設和佈置相當滿意。
馮荊棘沉默地盯著她片刻後,突然開口問道:「為什麼你會對我義父懷有那麼深的恨意?」他一直對這個問題感到疑惑,心裡也有諸多的揣測。
「那你們又為什麼要計劃毀了你義父一手創立的蔑世山莊?」顏若霜反問,突然發現在這方面,他們的心思倒是相同的。
「我們雖是『義父子』,但彼此之間毫無親情可言,對他來說,我們這幾個義子和他的手下沒什麼兩樣,只要將來他有了子嗣,蔑世山莊將沒有我們立足之地。」馮荊棘的唇角嘲諷地揚起。「沒有人能接受長年賣命、勞心勞力的結果是這樣,再則,我們對他剽悍自大的行事作風相當不認同,所以暗中進行推翻他的計劃已有好一陣子了。」顏若霜愣住了,不是因為他話中的內容,而是沒想到他竟會將這一切告訴她。她本以為他不會透露一字半句,所以才拿這個問題來堵他先前的問題,沒想到他卻毫不保留地將一切說了出來。
他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些?那該是他和他義弟之間的秘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