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唇邊正勾起一絲幸福的笑意時,上官朔方的嗓音突然在她頭頂響起。「可依,明天我要正式將你引見給我爹娘。」
「你說什麼?」花可依霍地抬頭,唇邊的笑頓時凍結在嘴角,眼中流露出惶恐的光芒。
「我要娶你,名正言順的擁有你,所以得先將你正式引見給我爹娘,怎麼了嗎?」感受到她心中的不安,上官朔方收緊雙臂,更加擁緊了她。
「我……上回就已經見過他們了……」花可依遲疑地說著,回想起上次不愉快的碰面,她的心裡就忐忑不安。
「我知道,但是這回我要正式地將你介紹給我爹娘認識。」他輕捏著她的下巴,眼底溢滿了寵溺。「就算是醜媳婦也得見公婆,你生得如此甜美可人,有什麼好怕的?」
甜美可人?花可依虛弱地搖了搖頭。
「他們不可能會喜歡我的,光是我這雙古怪的眼……他們就沒辦法接受了……」她黯然地低垂著眼眸。
上回碰面時,上官老爺和老夫人就已毫不保留地表示出對她古怪瞳色的嫌惡了,更何況,他們兩位老人家所屬意的兒媳婦人選是聶月眉啊!
她曾經因為這雙褐色眼眸而險些喪命,如今,她真能擁有幸福嗎?
花可依的心中充滿了陰影與隱憂,深怕此刻的幸福只是短暫的,就像一場虛渺的美夢,醒來之後就必須面對殘酷的幻滅與打擊。
「誰說你的眼睛古怪?」上官朔方輕責道。「我說過,你的眼眸是這世上最美麗的,它們是上天賜予你的珍寶。」
「可是……」
「別擔心,小傻瓜。」上官朔方安撫地緊摟著她。「我既已認定了你,就一輩子也不會改變,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你永遠也不必擔心會失去我,只有你才會是我上官朔方的妻子。就算我爹娘現在一廂情願地屬意聶月眉當他們的兒媳婦,但是他們終究會明白你有多麼美好、多麼珍貴。」
花可依眼眶微熱,感動地望著他,心中的不安因他這番話而消逝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甜蜜與溫暖。
「可依。」上官朔方突然歎息似的說道。「你要是再繼續這樣望著我,我們今晚就別睡了。」若不是顧慮到她初經人事,承受不住他一再的需索,他肯定會與她徹夜纏綿直到天明!
花可依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兩頰的熱度再度飆升。她再次將發燙的臉蛋埋進他的胸膛,唇邊有著一抹勇敢而甜蜜的微笑。
不管明天醒來之後世界會變得如何,她都不會害怕,因為她知道他會一直守在她的身邊。這種體認讓她有如吃了一顆定心丸,小鳥依人般地枕著他的手臂,安心地墜入甜蜜的夢鄉。
當花可依一覺醒來時,已經是隔天的上午了。
才剛睜開眼,就見小桃在房裡忙碌著,小心翼翼的舉動和刻意放輕的腳步,像是怕將她吵醒似的,而原本和她同床共枕的上官朔方已不見人影。
她轉頭看了看窗外,明亮的天色告訴她早已日上三竿,她猜想身為堡主的上官朔方,可能又在忙著處理堡中的事務吧?
當她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小桃已捧著水盆來到床前。
「花姑娘,你終於醒了。」小桃一邊服侍她洗臉淨手,一邊盯著她的臉直瞧,眼底閃爍著曖昧的笑意。
花可依被瞧得滿臉通紅,就像做了壞事被逮個正著似的,心虛得不敢直視小桃的眼睛。
面對著小桃彷彿洞悉一切的神情,她差點衝動地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發燙的臉蛋,不出來見人了。
「呃……小桃……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她吶吶地問,猜想著小桃是否知道她和上官朔方做了什麼「好事」。
「一大早就來了。」小桃又是一陣低低的竊笑。「堡主還特別交代我,千萬別吵醒你呢!」
「是……是嗎……」果然被小桃發現了!花可依發覺自己臉上的熱度頓時又升高了許多。「是啊!堡主對花姑娘真好、真體貼。」小桃將水盆捧走,擱到一旁的桌上,突然想到什麼地回過頭說道。「對了,花姑娘,昨天你突然跑掉,差點把我給害慘了!當我告訴堡主你跑出月巖堡的時候,堡主臉上的神情真是嚇壞我了,那時我還以為堡主會在一氣之下一掌打死我哩!」
小桃輕拍著胸脯,一想起當時堡主臉上震驚狂暴的神情,她還心有餘悸呢!
花可依直覺地想反駁,上官朔方是那樣冷靜內斂的人,怎會在下人面前情緒失控呢?
不過,回想起在街上她差點被壯漢毆打時,他那一臉的怒氣騰騰,所有反駁的話就全吞回了肚子裡。
「那個時候我被嚇得腿軟,差點走不動。」小桃又繼續說道。「我在月巖堡工作了那麼久,從不曾看過堡主臉上出現那麼可怕的神情,由此可見堡主真的是很在意你的。」
說到這兒,小桃除了幫花可依高興之外,忍不住也替自己的好運慶幸。
雖然上官老爺和老夫人都屬意聶月眉當月巖堡的堡主夫人,可是當初上官朔方將花可依帶回月牙樓,並吩咐小桃寸步不離地服侍她的時候,小桃就覺得花可依在堡主心中的地位遠勝過聶月眉。
現在看來果真沒錯,花可依很有可能會是日後的堡主夫人,這麼一來,跟對主子的小桃,以後的日子可好過了!
聽了小桃的話,花可依的心口一暖,雖然她早已明白上官朔方對她的在意,但是經由別人口中聽見這些話,她仍是忍不住又喜又羞。
「花姑娘,請到這兒來,我幫你梳妝打扮。」小桃站在銅鏡旁,自一隻精緻的珠盒中取出髮簪和胭脂,這些都是上官朔方剛才特地吩咐人拿過來的。
花可依走了過去,端坐在銅鏡前,任由小桃幫她梳妝打扮。
她完全沒注意自己被妝扮成什麼模樣,因為上官朔方的身影滿滿地佔據了她所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