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宇卿不理會她的叫嚷,把那隻玉佩遞給了一旁的青衣男子。
「把這個帶著,替我去月巖堡傳話。你告訴上官朔方,如果日落之前他不把聶月眉帶到這裡來,就等著幫他的女人收屍吧!」
「這……」青衣男子面有難色地望著手中的玉珮,像是極不願意接下這份苦差事。
他為了一筆為數不少的錢,被袁宇卿收買去擄上官朔方的女人,原本他打的如意算盤是拿了錢之後遠走高飛,這樣一來上官朔方永遠也不可能知道是他動手擄人,更不可能找得到他報仇,他大可以高枕無憂地拿著這筆錢去享樂。
沒想到,這會兒袁宇卿卻要他自動送上門去找上官朔方。不行,他若真那麼做,怕不當場被上官朔方大卸八塊!
「喏,拿去!」看出了他的猶豫,袁宇卿取出一張銀票,扔到他身上。
青衣男子拿起銀票一看,上頭的面額令他眼睛一亮。
看準了他貪婪的本色,袁宇卿利誘道:「這銀票先給你,等事成之後,我再給另一張銀票,上頭的金額是這張的兩倍。」
兩倍!青衣男子瞪大了眼睛盯著銀票上頭的面額,幾乎快流口水了。對於貪財的他而言,重金的誘惑他根本無力拒絕。
「好、好,我這就去,我馬上就去!」他小心翼翼地將銀票收進懷中,立刻動身賺取那另一張兩倍金額的銀票。
第十章
月牙樓
「什麼?你說可依沒有回來?」上官朔方詫異地望著小桃。
「是啊!」小桃肯定地點點頭,對於上官朔方的驚訝有點不明所以。「花姑娘去用餐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啊!」
這怎麼會?上官朔方的眉峰一攏,心裡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剛才經家僕通報,說有急事找他的人,是個不知從哪兒冒出的、自稱是什麼林記布行的負責人。
一見到他,那個人就開始自吹自捧,說他們的布料有多好、繡工有多細,可以做出最美的衣衫和嫁裳。這些根本無關痛癢的「急事」,那人竟可以足足說了快半個時辰。
豈料,當他忍無可忍、不耐地將對方打發掉後,一回到月牙樓,竟發現早該回來的花可依竟不知去向,他的心裡敲起了警鐘,隱隱覺得事有蹊蹺。
正感擔憂之際,先前的那名家僕又前來通報。
「啟稟堡主,門外有位青衣男子求見,說非要見堡主不可。」
「不管他是誰,把他打發走!」他煩躁地叱吼,方寸因花可依的失蹤而亂了。
他的直覺告訴他——花可依出事了,而他的直覺該死的鮮少出錯!
她究竟到哪兒去了?該不會發生了什麼意外吧?他近來並沒有和任何人結仇,應該不會有人衝著他而來,企圖藉著挾持他的女人來要脅他呀!
「可……可是……」家僕被他吼得差點嚇破膽,囁嚅地說道。「那個人說……堡主若想知道花姑娘的下落,就得去見他……」
「什麼?!」上官朔方一驚,立刻轉身衝了出去。
他以驚人的速度趕到門外,一看見家僕口中的青衣男子,便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惡狠狠地質問。
「說!可依呢?你把她帶去哪兒了?」
「呃……」青衣男子被上官朔方的氣勢震懾住了,開始後悔為了貪財而答應走這一遭。
雖然他習過武,但是他那一點功夫和上官朔方相較之下,簡直就像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絲毫沒有勝算。
他頂多只能對付一些武功粗淺的人,但若真的和上官朔方過招,他猜想自己恐怕不到五招就會血濺當場!
「快說!」上官朔方不耐地逼問,黑瞳幾乎快噴出火來。
「是、是……」青衣男子苦著臉,知道自己已沒有退路,只好鼓起勇氣取出懷中的玉珮。「你先看看這個吧!」
上官朔方只瞥了一眼,就輕易認出那是他昨天才交還花可依的那只新月型玉珮。他身上的血液彷彿全凍結住了,這隻玉佩證實了花可依的確落入這個青衣男子的手中。
「該死!她在哪裡?你把她怎麼了?」
「不……不關我的事……花姑娘人在……在袁宇卿的手上……」青衣男子在上官朔方的怒氣之下不自覺地腿軟,差點站不住腳。
「袁宇卿又是誰?」
「我……我也不知道……」他只是拿人錢財、為人辦事而已,他只知道對方叫做袁宇卿,其餘的根本一概不知。
「他在哪裡?」上官朔方惡狠狠地問,打定了主意非要將那該死的袁宇卿大卸八塊不可!
青衣男子說出地點之後,遲疑了半晌,又硬著頭皮補充道:「袁公子說,若想要回花姑娘,就必須在日落之前帶聶姑娘前去交換,不然……不然……」
「不然怎麼樣?說!」上官朔方發狠地揪緊他的衣領,令他因呼吸困難而脹紅了臉。
「不然就……等著替你的女人……收屍……」青衣男子囁嚅著。
「該死!他竟敢這麼說!」上官朔方暴怒地叱吼。
「饒……饒命啊……不關我的事……別殺我啊!」青衣男子在心底又驚又駭地哀嚎著,差點嚇得當場尿褲子。
天啊!上官朔方該不會一怒之下殺了他吧?
早知道他就不該為了貪財而來這一趟,就算袁宇卿給的錢再多,也得要他有命花才行啊!他現在才感到後悔,會不會已經來不及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上官老爺和老夫人大老遠就聽見吼聲,立刻趕了過來,沒想到卻看見兒子憤怒失控的模樣。
記憶中,他們的兒子向來冷靜內斂,幾時像這樣失控得宛如一頭瘋狂的野獸過了?
「這混帳受人指使,擄走了可依。」上官朔方咬牙切齒地瞪著青衣男子,像是恨不得立刻將他碎屍萬段。
「他們為什麼要擄走花姑娘?有什麼目的?」兩個老人驚愕不已,沒想到竟有人敢潛入月巖堡擄人。
雖然他們並不怎麼樂見花可依成為他們的兒媳婦,但畢竟人命關天,他們仍然相當關切花可依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