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助?」
「對啊!呃……他是我以前的鄰居,打小就認識的哥兒們,他說平日我想來就來,不用忌諱太多的。」他撒著小謊。
「喔!你們感情真好。」她在講這句話時,語氣透露著絲絲的遺憾。
「怎麼啦?為何突然變得悶悶不樂的?」
「我從小就沒有兄弟姊妹,身邊只有孟婆婆一個親人,其實她待我甚好,可是我從未體會過那種兄弟姊妹間吵吵鬧鬧的感情。」她第一次向他提及那份深藏在心中的遺憾。
當她說到自己的身世時,斐浚桀赫然發覺這段日子的相處下來,他都快忘記自己入寨的目的為何,不就是要探聽她的來歷嗎?
可是現在有機會可以繼續打探下去,他卻覺得有些不忍心,不忍看她小臉上有著不悅及失落,他只要她快樂就好,笑容才是她臉上該有的裝飾品。
「妳現在有曦炎寨這一大家子,大家都是兄弟姊妹、都是一家人,妳過去的遺憾,現在有我們來為妳彌補。」
「嗯!」本來鬱鬱寡歡的愁容,聞言撥雲見日了。
「妳去休息一下,遙遠的路途一定讓妳累壞了,我出去張羅一下食物,等等就可以吃到非常道地的山野菜餚喔!」
姚珞瑜趁他外出狩獵時,稍微打理了下小木屋,雖然這裡還算乾淨,不過總是有幾天沒住人了,還是打掃一下,住得也舒適些。
晚餐則是斐浚桀將打來的獵物請附近的大娘代為料理,並且用山產換些新鮮的蔬果,再一起料理上桌。
「還吃得慣嗎?」在月光灑迤之下,兩人並肩聊著天。
「好吃啊!大娘的手藝超好的,可以自己去開餐廳了,我保證她的生意絕對好到沒話說。」姚珞瑜誇張地說著。
「餐廳?」這小妮子又在說些他聽不太懂的話了。
「就是……就是你們的客棧啦!」她很努力地想著不同時空中的名詞。
「喔--」他其實越來越習慣她常說些自己不懂的事情,反正不懂就提出疑問,而她也總能說到他懂。
「我好喜歡這兒喔!」她衷心地發出讚歎。「你看滿天的星光閃閃,我以前都很難得才能看到喔!」接著她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如此清新的空氣,帶著自然綠意的芳香,我從來不知道人也可以這樣過生活耶!」
他又不懂她的話了,可是看她漾著笑容的小臉,他知道她很喜歡,這樣就夠了。「妳喜歡就好。」
「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想要過什麼樣的人生啊?」
想過的人生?從未想過自己想過怎樣的人生,只覺得自己會當捕頭當一輩子,然後像他的父親一樣,娶妻生子,人的一生不就是這樣嗎?
「像我只想單純的組個小家庭,有愛我的相公以及兩個小蘿蔔頭,白天,我的相公出外討生活,我則在家中處理家務、敦孩子們唸書,晚上準備好豐盛的晚餐,一家人和和樂樂的享受上天的恩賜。」
她很自然地將一些現代化的名詞,轉化成他聽得懂的話。
聽完她的夢想,斐浚桀不自覺地將自己化身成裡頭的男主人,雖然和他原本的想法差不多,可是聽起來卻比他的溫暖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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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深夜,偶爾蟬聲唧唧卻不覺吵雜,猶如夜色中的天籟,交雜著沁涼的微風四處放送。
總是一睡就得等到睡飽了才會清醒的姚珞瑜,今晚卻莫名其妙地睡不好,不停地翻來覆去,一雙眼卻未睜開過。
驀地,依稀聽到有人交談的聲音,她十分吃力地睜開雙眼,發現斐浚桀並不在屋內。
屋外的聲音不甚清楚,應該是兩個男人在對談吧?
她想是斐浚桀的哥兒們正好來找他,兩人忘情地聊起天來,她很想下床去禮貌性地跟主人打聲招呼,可是眼皮還是好重喔!
渴睡的她儘管睡得不是相當安穩,但也絕對爬不起身,更遑論下床了。
「阿助哥,我很抱歉沒法下床親自跟你說聲謝謝,我真的盡力了,可是也實在太愛睡,所以抱……歉……了。」最後只剩下喃喃的夢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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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完全淪陷了,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而且有好一段時間沒和自己的部下聯絡了,如果再不捎一些訊息回去,他們可能會以為他出事了,說不定攻上山來也說不定。
前幾日阿助冒著被揭穿身份的危險,上山來找斐浚桀,幸好在獵屋就遇見他,斐涵雅失蹤了,只留下一封書信要家人勿牽掛,斐老夫人因此難過得病倒了。
因為昕明尚未回山寨中,因此斐浚桀大膽地料想,妹妹的失蹤跟他絕對有關係,甚至懷疑是昕明慫恿妹妹逃家的。
原來,他們三人其實足青梅竹馬,小時候一起在黑巖山長大,但是昕明的父母早逝,好動且冒險的性子讓他加入了曦炎寨。
斐浚桀也明白自家妹子跟昕明早已心生情愫,可斐家有家規,不准與盜賊之流有所往來。
因此他亦曾勸過昕明,以他的聰明才華,若赴京應考,定能功成名就歸鄉,這樣妹妹也可風風光光地出嫁。
可昕明卻無情地回絕他,為此他們三人時常意見不合,深厚的感情也漸漸地產生嫌隙。
他不願見事情發展成這個樣子,無奈之下,偶爾也睜只眼、閉只眼的讓妹妹偷偷溜出去與昕明相見。
他是寵妹妹,但對昕明亦有著難捨的兄弟之情,只是矛盾之中已難取得平衡點,畢竟他是獨子,很多責任是不得不攬上身的。
「阿桀,你又要上山了嗎?」一個小丫頭突然出現在斐浚桀跟前。
琇琇?!怎麼又是這個丫頭,希望她別找他麻煩才好。「馬沒飼料了,而且最近幾天天氣不太穩定,難得今天放晴,我得多割一些草糧回來備放。」
「阿桀,你最近跟寨主走得很近喔?」小女孩滿心不悅地質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