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思念總在分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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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她垂頭喪氣的翻閱今天剛到的私人信件,一張白色橫式信函突然落入眼裡,淺白的紙面上沒有收信人姓名地址,就連來信人的線索痕跡也未留下,僅有封口平整的像是燙平西裝外套般毫無瑕疵……她怔了半晌,不確定手裡這封信,是否歸自己所有。

  電梯門在她的遲疑中升上十五樓位置,邵儀鳳踏出電梯後,人卻留在原地捨不得離開。

  她沒有後悔那晚甩門離去的自己,也找不到有錯的原因,只是胸口有抹壓得教她喘不過氣來的惆悵。

  視線落在腳邊一雙鞋面黑得發亮的皮鞋,邵儀鳳驚得以為是尉璟豐,忙抬起頭迎向來人,卻看見一張黝黑粗獷、不熟識的面孔。

  見他站立在前方,她以為自己擋住對方去向,忙閃過他身側。

  樊京恩憑借短暫的記憶,眼尖認出她,在女人背向自己離去前,意外脫口喊了聲。「嘿!」

  邵儀鳳困惑地擰起秀眉,回頭打量著個頭高大、五官剛毅的男人。

  「有事?」

  他終於知道尉璟豐為什麼會在很多年後,重新對愛情燃起新希望,因為這女人從頭到尾,都找不到令人覺得有瑕疵的地方,不管是外貌或氣質。

  即便她對自己擁有防範之心,但明亮眼神中流露的淡淡冷漠,卻仍舊讓人想一探究竟。

  「有事?」邵儀鳳在他呆看自己五秒後,忍不住提高音量喚回他心神。

  樊京恩尷尬的笑,看在她的眼裡卻稍嫌虛情假意。

  「我認得你。」他咧開一口白牙,輕鬆地說道。

  「可我卻不認得你。」

  沒想到她劈頭就是一記狠招,樊京恩的面子差點掛不住。「噢,我忘了自我介紹。」

  邵儀鳳目光溜向他處,臉上明顯寫著不耐的味道。

  樊京恩倒沒把她的不屑看進眼裡,相反地竟覺得有趣特別。「我是尉璟豐的朋友,樊京恩。」

  她點點頭,笑容卻仍是冰涼涼。「你好。」

  「我想和你談一些關於他的事。」

  「什麼事?」

  「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樊京恩嘴角上揚,欲言又止的態度擺明留一手。

  「那對我來說並不重要。」邵儀鳳冷眼掃他,轉身拒絕和他有所交集。

  「是的,對你也許不重要……」樊京恩話裡有著濃濃笑意,看著離自己遠去的女人身形不安的顫抖一下,覺得事情似乎發展得越來越有趣了。「可是,那些不重要的事,卻能左右尉璟豐的未來,你相信嗎?」

  樊京恩笑瞇眼,眼光未遺漏她身上隱隱洩露的不安:身側顫動的掌心,正告訴自己她欲藏匿的所有情緒。

  「我想,你已經開始相信了。」

  ☆☆☆

  低迷旋律徘徊在中古歐式風情的咖啡廳內,慢板藍調增添一室傭懶閒適的迷離氛圍,在昏黃淡雅的光線投映下,時間洪流在現代的台北,與古世紀的羅馬尼亞相互交錯。

  邵儀鳳紅唇抿得緊緊,燦亮眸子裡躲藏些許困惑,卻也不敢輕易讓對面的男人見到。

  「他是個很念舊的人,縱然本人從不願承認,但那就是他個性中的一部分,天性怎可如此輕易改變?那傢伙說穿了就是個傻子,別看他一副灑脫自在的模樣,可骨子裡卻死心塌地不知變通。你說,這樣的人蠢不蠢?」

  邵儀鳳未回答他的話,猜不透樊京恩的立場究竟為何。

  「這種人,一旦愛得很深就會變得奮不顧身,不管對方是否早已改變,他卻一如初衷的去愛。你是聰明的,知道後果會是如何。」

  「他曾被傷害過?」縱然他說得含蓄,但她仍可從他話裡的空間去想像。

  「這世上活到這把年紀的人,有哪幾個沒被傷害過?」他扯著無奈的笑。「只是他特別倒楣,剛好被傷得很深、很難堪而已。」

  輕斂上眼,她雖不曾聽尉璟豐提起往事,卻在此刻突然想起,自己當初曾問過他的一句話:

  孤單的人,總有個原因?

  但是直到最後,她都未能從尉璟豐的嘴裡得到任何答案,結果被他草率地以「沒遇上對的人」一語帶過。

  「雖然他對我說,人生在世難免會受情傷,可我卻能感受到,他不僅是說給我聽了安心,更是說給自己心死。就像是強迫自己得做些什麼轉移注意力,才不會站在原地手足無措。他一樣工作、一樣應酬、一樣吃喝享樂,生活沒有半點影響,但是所有的一切,就是缺少了什麼,詭異得讓人察覺不到那份少去的情感……套句白話來說,就是行屍走肉吧!」

  邵儀鳳心湖激起陣陣動盪。「為何和我說這些?」

  「他好不容易才忘記,也好不容易才開始振作,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再次自我毀滅,卻不伸出援手。」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導致他毀滅?這頂帽子扣在我頭上,未免也太瞧得起我了。」

  「以我的眼,可以看見許多你無法得知的他的真情。身在局裡的人,總沒局外人看得透澈。」

  他別具涵義的話語,如一把利刀劃在心口上,疼得邵儀鳳擰起了眉。愛情對她來說一向不是生活必需品,也已經很習慣身邊的人來來去去……

  可是自從擁有這段感情後,她學會了用心,在乎著這段得來不易的情感。在尉璟豐身上,她可以看見自己的缺憾被他溫柔的體貼所圓滿。

  她在他身上貪的……原來是這麼這麼的多!

  即便她想力圖鎮定,卻是徒勞無功。她掌心顫抖得如此激烈而傳至指尖。

  「邵小姐?」見她心不在焉,樊京恩輕聲喚起。

  「我得走了,多少錢?我自己付。」鬆開手,她匆匆扔下這句話,拿起擱在桌面上的皮包。

  「你不吃頓飯嗎?我請客。」她神色複雜難辨,樊京恩卻顯得老神在在。

  「我想不必了,謝謝。」她淡淡地笑,看來有幾分牽強。

  「是嗎?真是太可惜了。」樊京恩輕歎口氣,暗自覺得有點惋惜,他本想再多聊的。「是我擅自作主擔誤你私人時間,錢我付吧,就算是補償。」他在她欲掏出錢時,一手按在她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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