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鬼使特意將淌血的臂膀在神工的面前晃動。
受傷的人可是他耶!神工竟然視若無睹。
"能夠動就表示還有救。"神工瞥了他的手一眼,回復一貫的冷淡。
"冷血動物!"一點同情心也沒有。他轉向立於身後的三名男子,"鬼斧,快來幫我包紮傷口,痛死人了!"
往後,他想當英雄會先考慮清楚再行動,不過……他就是沒有辦法坐視神差受傷不管。
被稱作鬼斧的男子有一張漂亮的娃娃臉,"原來你也會英雄救美這一招!"
神差聞言細緻的臉上染上淡淡的紅暈。
"好哇!原來你們早就到了,那這一槍我不是白挨了嗎?"鬼使驀地察覺,忍不住發出怨言。
"怪他好了,"鬼斧指向鬼魅,"緊要關頭他才說要去方便一下。"
"嘿嘿……我去照料漂亮的小姐。"鬼魅的腳底抹了油,閃一邊去。"你叫什麼名字?"他替她解開手上的繩索時不忘詢問。
"風掙。"她盯著他深邃的眸子、靠得極近的俊臉,不由自主地紅了雙頰。
又是一個俊美的男子!
她的視線越過他的肩膀朝不遠處的一群男子瞧去,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他們站在一起就像是出自名家之手的完美作品,教人激賞,若真要挑出缺點來……恐怕就數花群中的綠葉--她的目光落在魍魎身上。
他不算醜,只是平凡,在這群出色的男子中就顯得不起眼,幾乎會讓人忘了他的存在。
杜保雲的一雙賊眼不住地窺視所有人的動靜。
閒話家常的眾人似乎不將他放在眼裡,完全沒了戒心,真是一群得意忘形的傢伙!
他悄然地移動步伐往地上的槍接近,他相信自己不會一直是個失敗者,他才剛拿到台灣的主控權,還有很多榮華富貴等著他去享受呢!
霎時,一顆子彈不偏不倚地穿透他的左心肺,他的世界就在剎那間靜止,沒有痛楚也沒有多餘的感覺,就此畫下句點。
"遊戲結束。"神出把槍交回面前的男子,"鬼,我欠你一份人情。"
"什麼話,我們是兄弟耶,哪還需要分彼此!"鬼沒勾人魂魄的桃花眼盈滿笑意。
神出似笑非笑,移動蹣跚的步伐朝風掙而去。
他的確不該再閃躲下去了。
"麻煩請躺好,否則我怎麼幫你處理傷口!"神工一板一眼地要求。
"我要鬼斧替我包禮啦!鬼使不滿地抗議。
鬼斧愛莫能助地投去一瞥,"我得仔細地替風掙小姐縫合傷口,女孩子的臉若是留下醜陋的疤痕就不好了,你說對嗎?"
"我可以等你弄好。"他倔強地宣稱。
"是這樣嗎?"神工微微挑起一道眉,漫不經心地道:"如果傷口受到細菌感染,嚴重的話可是要切除整條手臂,到時侯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有這麼嚴重?"鬼使狐疑地擰著眉頭,猶豫著該不該讓神工動手。
他是法醫耶!法醫通常只會勘驗或解剖屍體,他能相信他的技術嗎?
不過,依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好像別無選擇。
"你可不要藉機公報私仇。"他乖乖地躺平在治療床上,"咦!為什麼我要躺著才行?我受傷的部位是手臂,沒必要躺著吧!"
拿起鉗子夾了棉花沾了消毒水,他一本正經地回答,"少開口說話,你若裝得越像屍體,我處理的速度跟效果就會越好。"
屍體?"太過分了,你分明就是在詛咒我。"
鬼斧露出會心地一笑,手上迅速敏捷的動作沒有停頓。
他早就耳聞過神工的怪僻,如今親眼見識到,真讓他慶幸自己不是是他手下的傷患。
不過,基本上他手下的活口本來就不多。會有這種習慣也無可厚非。
神工滿意地瞟了閉上嘴不發一語的鬼使一眼,加快處理的速度。
神出靜靜地倚在門邊端詳鬼斧及神工替兩人處理傷口的情形。
他內心牽掛的是風掙臉上的刀傷,杜保雲那一刀不僅割傷了風掙的臉,連帶也割捨了他僅存的生機。
至於,那幕後的主使者他自然也不會輕易地饒恕。
"玉皇,你的傷口還痛嗎?"脫下手套,鬼斧抬手拭去額際的汗水。
"沒事。"他的眸光沒有離開風掙貼著紗布的臉龐。
"她沒事的,等麻醉藥效過了就會醒了。"隱約感受到神出關切的目光,他立即說明情形。
擰著眉沉吟了好半晌,他終於開口問出他所擔心的問題,"她臉上的傷會留下疤痕嗎?"
"這個……"他故意遲疑了會兒。
玉皇似乎很在意這個女孩,打從他會為她不顧自身的安危赴約;打從他為了她竟然要放棄台灣的版圖開始,他就覺得一切極不尋常。
"我盡力了。"他決定和玉皇開個小玩笑。
神出的心冷了半截,"沒關係。"他該怎麼面對她?
他是可以讓她避免受到這樣的傷害,但是,他的猶豫卻害她毀了容。"
"玉皇,我得去和冥王他們會合,先走一步了。"他"一臉遺憾"地拍拍神出的肩膀,"黯然"離去。
希望到時候玉皇別拿著刀子來追殺他。
而包紮完的鬼使和神工也一同離去。
神出拉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薄唇裡噙著淡淡的憂愁。
這是他第二次看見她受傷的模樣,不同之處是這回他的情緒顯然受到不小影響。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在他的心裡悄悄地佔據了一角?假如他早些正視這份情感,是否就能夠避免今天的意外?
"玉皇……"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神出陷入沉思的俊客,她輕喚了聲。
"你醒了。"拉回遠揚的思緒,神出展露笑顏。
"我--"他的笑容讓她看直了眼,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傷口疼嗎?"他以為她的停頓是瞼上的傷痛所致。
風掙搖搖頭,"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如果我早一點離開台灣就不會連累大家了。"對他們而言,她大概是掃把星。
"沒有想到我們再見面的方式會是如此驚天動地吧?"他換上較輕鬆的口吻,不想看她繼續鑽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