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百般不願地被「架」到餐廳的包廂裡,卻被對方放鴿子,當了兩個小時的傻瓜!
「我想她大概已經『羽化成仙』了,只有跟她『心意相通』的人才能透過肉眼發現她的存在。」荊爾傑的語氣裡含著濃濃的譏刺味。
哼!羽化成仙,我看是化成一縷「幽魂」還差不多!
『哇!二哥,你好厲害,想不到你的文學造詣這麼好,居然把她的名字嵌在話裡,變成了兩句詩耶!』荊爾勳胡亂拍著馬屁。
「我看是死屍的屍!」荊爾傑狺狺低吼。
『……什麼意思?』荊爾勳在心中大喊不妙。
「她放我鴿子!」他俊逸的臉龐罩上一層寒霜,黑眸中殺氣四射。
『她……她沒有赴約?』荊爾勳抖著嗓子問。
「對!」
『我想可能是……呃……塞車,你再多等幾分鐘,我想她應該在路上,就快到了。』荊爾勳連忙安撫二哥的怒氣。『人家是名門閨秀,出門總要盛裝打扮嘛!再說女為悅己者容,她這麼做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就多擔待一點。』
「你知道我在這裡當了多久的傻瓜嗎?整整兩個小時!從下午兩點到現在都四點鐘了!我為了她喝了多少杯茶,耽擱了多少業務,你知不知道?她以為她是什麼東西啊!」他抱怨著。
要不是看在融資案上,他對什麼鬼相親根本完全不感興趣!
『她、她是周羽心,不是東西。』荊爾勳垮著臉強調。她是值一百二十億的印鈔機,可不是普通的東西。
「我管它是周羽毛還是周羽心,老子我不等了!」脾氣暴躁的荊爾傑硬是嚥不下這口氣。
『二哥,我求求你再等半個小時就好……』荊爾勳哀求著,在通話的同時,他連忙用MSN聯絡秘書盡快找到「富盛金控」的董事長。
「甭想!」
『二十分鐘。』他施展拖延戰術。
「免談!」
『二哥,求求你一定要以大局為重!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千萬不要因為一時的衝動而做出不理智的行為。你想想看,如果這項融資案失敗,不只大陸設廠的計劃必須擱置,還會連帶影響「卓爾」上千位員工的生計……』
荊爾勳邊疲勞轟炸他的耳膜,邊等待著秘書從MSN上傳來訊息。
『……如果「卓爾」倒閉,別說我們研發部注入的心血與夢想都將破滅,上千個員工也將陷入失業的窘境,造成家庭經濟困頓,到時孩子們會因為繳不出學費而變成中輟生,流落街頭成為古惑仔,形成社會問題……』
在他的疲勞轟炸下,荊爾傑揉著發痛的耳朵,傲然低吼:「你給我閉嘴!」
此時,荊爾勳的MSN終於傳來了訊息!
周小姐的車已經到了敦化南路,預計再五分鐘可以抵達目的地。
荊爾勳鬆了一口氣。「二哥,你要我閉嘴,我就閉嘴,不過可否再等五分鐘?如果周小姐再不出現的話,我們就不再為難你。』
「好。」
荊爾傑帥氣地收線,看著手腕上的精工表。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溫熱的茗茶也逐漸失去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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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明山上,兩輛黑色賓士在車陣中奔馳,一路從仰德大道下山,往市區的方向前進,最後停在「遠企飯店」門前。
服務生一見嬌客抵達,連忙上前打開車門。
一雙白皙長腿緩緩地移出賓士車外,踏上緋紅色的地毯。窈窕纖細的女子穿著一襲藍色V領及膝洋裝,宛如希臘女神般高貴典雅的氣質,立即攫住眾人的目光。
「小姐,荊先生在七樓等您。」保鑣們替她撐起陽傘,就怕炙熱的陽光曬傷了她晶瑩白皙的皮膚。
她微微頷首,頸項上一串價值不菲的鑽石項鏈,在陽光下反射出燦爛奪目的光芒。
「哇!是周羽心耶∼∼」大廳裡有幾個女服務生認出她來,正竊竊私語著。
在時尚界,她是新竄起的社交名媛,每次出席各大服裝發表會或派對後,全身上下的行頭馬上就會讓她躍上時尚雜誌的頭版,更引起眾多粉領族爭相模仿。大自她身上的名牌服裝、手提包、鞋子,小至她的髮型、香水,都能引發一陣討論。
柔和的水晶燈下,映著她烏黑柔亮的秀髮,白皙透亮的皮膚彷彿沒有曬過陽光般,心型的巴掌臉上鑲著甜美清麗的五官。她緊緊抿住溫潤的雙唇,在保鑣的護送下穿過長廊,進入電梯。
隨著電梯往上升,她的心情則相反的跌入谷底,微微地蹙起柳眉,覺得一切都糟透了。
自從十歲那年,在父母親的告別式上見過荊爾傑後,往後十三年的歲月裡,刻有「傑」字的十字星項鏈就一路陪伴她走過許多陌生的國家,捱過許多寂寞寒冷的冬天,而荊爾傑這個名字也一直刻在她的心版上。
他成了她在異鄉的依賴,傾慕的種子悄悄地在心底扎根,隨著時間愈久,她愈期待兩人間能結出愛情的果實……
可是,她卻搞砸了一切!
她居然睡過頭,而且還破了記錄,整整遲到兩個小時!
都怪她,昨晚一想到要和荊爾傑相親,她就興奮得失眠,導致今天根本爬不起來,花了好多時間才用化妝品遮蓋住浮腫的眼皮。
電梯抵達七樓,她優雅地踩著高跟鞋緩緩進入日式餐廳裡,在服務生的帶領之下,推開和式拉門。
進入包廂後,服務生馬上替她拉開椅子。入座後,她看著對面身材偉岸,一直默然不語的男子。緊接著,服務生端上熱茶,將一盤盤的美味佳餚呈上桌。
他的沈默帶給她很大的壓力,空氣僵滯著,她一顆心也懸得高高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荊爾傑的目光從桌面緩慢地往上移,她像一尊嬌貴的瓷娃娃般,美麗的臉龐上沒有一絲表情,柔弱得彷彿一捏就碎,需要人捧在手心上小心呵護。
他眼角的餘光瞄到包廂外四抹壯碩的身影,饒富興味地開始從頭到腳打量她,最後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只價值不菲的山茶花鑽表上,懷疑她手上的鑽石都比她的腦容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