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惑,我有事跟妳談。」他走到她椅子後。
她站起身。他隨即抱住她,吻她,好一會兒,他放開她,洩氣地往床畔落坐,雙手抹著臉,嗓音沙啞地說:「過來,惑惑,給我一個擁抱,好嗎?」
梁熒惑聽話地走到他身前,柔荑環抱著他。
「不夠。」他低吼。「再抱緊一點。」他雙臂用力勒住她纖瘦的嬌軀,想感覺她是熱的──每當他企圖喚回她的熱情,她只是更冷。
「妳到底怎麼了?」他突然將她往床上壓,憤怒地道:「惑惑,告訴我妳想要什麼?」
梁熒惑看著他炯亮的琥珀色眼眸,搖了搖頭,只說:「泰清……」
然後,房裡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
皇泰清笑了起來,笑聲很涼,充滿失望情緒。他放開她,遠離床鋪,站在門邊,背對她,轉動門把,道:「妳還是不說。好吧、好吧……等妳想說的時候再說。這陣子,我要回皇家一趟,希望我回來時,可以看見以前的惑惑──我的火星。」
門開了,他走了。
門關了,她哭了。
梁熒惑伏在枕頭上,默默垂淚,探手取出枕頭下的飛鳥銜心鑰匙圈,緊緊握在心口。她要他一走出門,就開始想她,她要他心裡有她,只是這樣而已啊……
惑惑,妳是星,我是天,我們不分離……
如果他能再講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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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搭祭家的船艇離開海島,再搭飛機回皇家。兩個禮拜後,梁熒惑從皇廉兮那兒聽到他回來的消息。一種清寂淒切揪痛她的心,這兩個禮拜她想極了他,強迫自己用工作來忘卻,但是她的工作跟他有關,越是想忘卻越是往心底鑽,今天,一聽到他回來了,所有的孤獨一爆而出。她急忙地出艙房,離開船艇,往碼頭管理中心跑。
碼頭管理中心的人說他帶了客人,可能上高原去,晚點才會回菜園灣。她一愣,不能在第一時刻見到他,悵然所失地離開碼頭管理中心。一輛汽車的玻璃照出她縐巴巴的衣衫,她的頭髮有點亂,她緊張地用手抓了抓,覺得自己不能這樣見他,隨即返回船艇,梳洗更衣。幾個小時後,太陽下山了,她走到浮塢酒館。米雷告訴她,皇泰清和皇廉兮在海下八公尺密室談事情。
她下去了。還沒見到人影,就先聽到他們的聲音。
皇廉兮說:「你怎麼帶蓮邦的母親來?」
「嬸婆想見兒媳婦,蓮叔始終不帶天蓮回皇家,嬸婆乾脆要我帶她來看天蓮。」皇泰清的嗓音清晰可辨。「我今天看到天蓮了,她過得很不好。我要帶她離開蓮邦──」
「你瘋了!」皇廉兮叫道。
「你不是跟我一樣,也覺得天蓮不該嫁給蓮邦。」
「她已經嫁了,我們就只能祝福她──」
「夠了,皇廉兮──」皇泰清的嗓音繼續傳開。「我已經跟天蓮說了,今晚,我的船艇要起錨,她來,我就帶她一起走……」
梁熒惑沒下到海底八公尺,已覺得缺氧頭暈,眼前無色無彩,她在樓梯上轉身,走出密室入口,離開酒館,奔往八號碼頭。
收好自己的東西:照片、幻燈片、筆記本、手提電腦、簡單的衣物,她離開這艘今晚要起錨的船艇,走到商店區的虎家。
天已經黑了。她敲下虎家的大門。虎洋、費沁藍和虎千風,這一家三口齊來應門。
她一看到這三個人,眼淚不聽使喚地流了下來,說:「我的房間還在嗎?」
「Mars?」費沁藍馬上抱住她,將她迎進門。
她擾亂了他們一家三口的晚餐時間。
虎洋和虎千風把她的行李,提到三樓──她的房間。費沁藍溫柔地安慰她好久,卻什麼也沒問,只是陪著她,握緊她的手,讓她知道她不是一個人。她不孤獨、不孤獨……
今夜的月好圓好亮,天空沒有任何孤星。酒館舉行熱鬧的品酒會,誰會孤獨呢?
午夜過後,虎洋參加完品酒會,回到家,上樓探問梁熒惑。他敲了敲門,問:「睡了嗎?」
「你回來了?」來應門的是妻子費沁藍。
虎洋吻吻妻子,走進房,看見梁熒惑坐在床上,美顏沒有睡意。
「妳跟皇泰清吵架嗎?」他問梁熒惑。
妻子費沁藍拉著他往床昆凳坐。
他繼續說:「我有個東西要給妳。」然後,他拿出一隻天鵝絨盒子,掀開來,一條飛鳥銜心的寶石墜煉佔據在盒中。那白金飛鳥銜著心形紅寶石,墜頭還有一把小小的鑰匙,很精巧。
「這是……」梁熒惑愣住,說不出話來。
「這是皇泰清要我幫他製作的。我是個設計師,他卻把我當匠師使喚,要我照他的想法製作這條墜煉。」虎洋說著。
「這是妳的鏈子──」費沁藍微笑看著梁熒惑。「泰清要獻給妳的。」
梁熒惑又哭了,說:「他已經走了啊……他今晚已經帶著揚天蓮離開了呀……」
揚天蓮?!虎洋和費沁藍同時頓了頓,夫妻倆面面相覷。
「Mars,妳是不是搞錯了什麼?」費沁藍開口。
梁熒惑傷心地搖頭。
「揚天蓮是皇蓮邦的妻子,怎麼會跟皇泰清扯上關係?」虎洋也不明白了。
「不是的,」梁熒惑邊哭邊說:「他們同時愛上她……蓮邦,廉兮、泰清都愛她……她嫁給蓮邦,可是泰清不死心,說她過得不好,要將她從蓮邦身邊帶離……就是今晚……」
「怎麼可能。」虎洋皺眉,覺得好笑。他剛剛在品酒會上,還遇見皇泰清到處在找梁熒惑,一副焦急模樣,他怎麼可能是愛揚天蓮……別開玩笑了!
「Mars,我想妳可能真的誤會了什麼,」費沁藍憑著自己身為女人的直覺,說:「廉兮怎麼樣,我是不清楚。不過,泰清愛上揚天蓮,我認為不可能;泰清是一個具俠義心腸的浪蕩子,他幫助一個他認為不幸的女人,絕對不是愛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