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別聽他的,這哪需要他們親自去做,隨便派個士兵去辦不就得了?」尚雪扯著紹諭的後腿。
「放心,我才沒那麼容易上當。」姿菁驕傲地抬起下巴,姑嫂二人難得同仇敵人。
李謙和紹諭相視一笑,算了,好男不與女鬥。
「好吧!就算是我們兩個錯了,不該存心戲弄,可以了吧!」李謙賠罪道。
「這還差不多!」尚雪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知李大人如何處理倪寶跟那群匪徒?」姿菁還是關心倪寶,畢竟血濃於水啊!
「是啊!李大哥,你快告訴我們,你那案子是怎麼判的?」尚雪好奇地問道,原本她也想親自去看李謙升堂審訊的威嚴樣,可惜卻被爹爹禁足不許出門,都怪大哥,誰教他多嘴把她跟姿菁夜斗山賊的事情說了出去。
一想到此,她就忍不住狠狠瞪了兄長一眼。
李謙正色道,「倪寶素行不良,勾結匪類打劫,服刑兩年,發配邊疆十年。王雄等一干賊匪佔山為寇,謀財在命、據人勒贖,罪大惡極,判秋後處決。蘇州知府石康收受賄賂,教女不嚴,縱孫行兇,摘去烏紗,革職為民!」他將昨日判刑的結果一一說給姿菁和尚雪聽。
石玲終於失去了她的靠山,不知她日後還能憑什麼來作威作福?爹跟娘終於可以在一起了!姿菁欣慰的想著。
「姿菁,你怎麼了?」看到妻子在發愣,紹諭關心的
姿菁回過神來,不自然地朝他一笑,「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大娘失去了他父親的庇護和兒子,將來的日子不知要如何過下去。」
「嫂子可是在怪我判得重了?」李謙突然問道。
「不,李大人判得很公正。倪寶確實是罪有應得。我也希望他能因這次的教訓而改過自新,好好的做人。只是……」姿菁有些遲疑,不知是否該把自己的疑慮說出來。畢竟那是自己娘家的私事。
「姿菁,這裡都是自己人,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你想到什麼就說吧。」紹諭溫柔的鼓勵她。
「我只是怕大娘逢此遽變,會對我娘報復!」她說出自己擔心的事,「我想回去看看,好讓自己安心!」
李謙和尚雪相望一眼,心裡都明白倪寶之所以會犯下這些錯事,跟姿菁母女多多少少都有點關係。雖然錯不在她們身上,但是遭逢兒子服刑、父親被革職雙重打擊的石玲,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我們陪你回去一趟吧!也許能幫上什麼忙。」李謙提議道。
「是啊!嫂嫂,李大哥好歹是八府的巡撫大人,就算倪大娘真要找你們的碴,也不好當著面來吧!」尚雪也贊成的點頭。
「可是……」姿菁猶豫著。
「別可是了,咱們快走吧!遲了只怕倪夫人會鬧得更凶。」紹諭不再給姿菁猶豫的機會,拉起她,跟著大家一起走向馬廄。
「蘇青你給我出來!你這個死賤人,給我出來!」石玲帶著女兒姿艷怒氣沖沖的來到蘇青母子所住的莊院,大聲叫罵著。
蘇青這個工於心計的女人,不但教姿菁奪走了女兒的少主夫人之位,還串通巡撫大人陷害她唯一的寶貝兒子,今天一定不能放過她。
「算了啦!阿玲,你要我說幾次才聽得懂?倪寶是罪有應得!」倪文樂追過來,耐心的勸道。
「你說的是什麼渾話?這是為人父的樣子嗎?自己的兒子被冤枉,還一味的幫著對方說話?」她一把推開丈夫,對著地門的趙大吼著,「去把蘇青那賤人叫出來!」
「請問你是誰,找我家夫人有什麼事情?」趙大見她們來意不善,趕緊攔在門口不讓她們進去。
石玲揚著尖銳的嗓音,指著趙大破口大罵,「你這瞎眼的奴才,你問我是誰?我是你家夫人的主母!」
「你少在這裡胡說,我家夫人……」趙大正為主子抱不平之際,蘇青已帶著冠均出現在門口。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冠均蹙著眉頭問:「在內堂就聽得見吵鬧聲。」
「少爺,他們無禮的嚷著要見夫人!」趙大不客氣的指著倪文樂、石玲跟姿艷。
蘇青一見到倪文樂,就高興的想走上前去,卻被石玲惡毒的眼光所制止。
「娘子就是娘子,見到男人就站不住了。」她惡毒的說道。
「大娘,你說話客氣點!」冠均不甘娘親受辱,出言反抗。
姿艷快步上前,「啪!」的一聲,賞了冠均一記火辣辣的耳光,「這是教教你做人的分寸。」
冠均咬著牙就想出手回敬,卻被蘇青抱住了手臂。她哀求道:「算了!均兒,別鬧了!」
看到娘親含淚的懇求,冠均強忍下怒氣退到一旁,背對著他們。
「蘇青,怎麼見著主母不會行禮了?」石玲仍是高趾氣揚的模樣。
「阿玲!你這是何苦呢?」倪文樂夾在妻妾的中間,真是左右為難。
石玲壓根不理會丈夫的勸說,仍是催促著蘇青,「拜啊!你忘了卑賤的侍妾要怎麼向主母行禮嗎?」
無奈的,蘇青含著屈辱的淚水緩緩耳,「蘇青拜見主母。」
「娘!」冠均大叫一聲,不捨的衝到母親身邊,用力的抱住她。
守門的趙大實在看不過去了,他衝到石玲的面前道:「喂!你講話客氣點!說大話也不看看地方,這可是凌家堡的產業,由得你在這裡亂咬人嗎?」趙大氣得臉紅脖子粗,他雖是一個園丁,可也是個人,怎麼看得慣主子被人這麼侮辱呢?
「凌家堡又怎麼樣?還不是娶了一個小妾的私生女做少主夫人,丟不丟人?」姿艷尖酸刻薄的說。
「住口!」倏地,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姿艷跟石玲的背後響起,母女倆的臉色倏然大變。
紹諭帶著姿菁、尚雪、李謙才剛到門口,就看到了這一幕。
姿菁無比心痛的奔進母親懷裡哭喊著,「大娘,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難道你給我們的屈辱還不夠嗎?」
姿菁的話讓紹諭感到萬般不捨,她到底受了多少年這種罪?他緩緩的踱到石玲跟姿艷的面前,兩道銳利的眼神緊緊的瞅著她們,看得她們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