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聲聽得驚訝不已。關於赤多他瞭解得不多,赤多焰和赤多血的內亂也只是知道一個結果,起因經過究竟如何他並不清楚,沒想到那竟會是一場兄弟相殘的血腥之爭。
他沉默一會兒,冷聲道:「既然如此,妳大哥就更應該知道和平的可貴,為何還來犯我邊境?滅我北陵?可見他還是被貪慾驅使,成了權力的奴隸!」
「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赤多花大聲抗議,不知道是因為受傷還是因為氣惱,臉色頓時青白得嚇人。
「大哥絕不是你想的那種人。若不是因為你們北陵先有愧於我們赤多,我赤多先祖也不會立下遺言,命後代赤多練定要搶回赤霄劍報仇。大哥身為新任赤多練,當然要以遺命為己任,就好像你將來若是做了國王,你的父王讓你做什麼,你會不答應嗎?」
「那要看是何事,非正義之事我絕不會去做!」蕭寒聲抗辯著。「妳大哥這叫以為公之名行私慾之實,和卑鄙小人沒什麼區別。」
「你……咳咳咳……你才是……卑鄙小人……咳咳咳……」她咳得臉色由主目變紅。
蕭寒聲本不想管她,無奈又放不下手,只好又拿出一粒丹藥給她,「吃下!」
赤多花瞪了他一眼,「你這個人心腸最壞,把人氣得要死又餵藥吃,成心讓我半死下活。」
他無端被扣個大帽子,心裡有些不高興。「妳吃下吃?我這藥可是千金難買,不吃我也不再求妳,妳要想死就死吧!」
赤多花見他說話絕情,生氣道:「你凶什麼凶?從頭到尾你都沒理過。別以為我是個女孩子就好欺負,我……」
蕭寒聲甩手將整個藥瓶都扔到她眼前,哼聲道:「妳有本事自己出島,我還有事恕不奉陪了!」
他說完就大步出門,不理赤多花氣得在背後用赤多語罵他小肚雞腸、薄情寡義。
蕭寒聲看到不遠處的海上駛來一艘大船,船上揚著赤多族的烈焰大旗。他拿出火石點燃一堆木枝,待濃煙騰起,確定海上之人可以看到之後才離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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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野飛龍寺內
蕭寒意又看到剛才在寺外見到的那個女孩兒,少女明秀的面容和清靈的雙眸讓她留下更好的印象。
而那名少女也一直打量著她,笑著開口說:「原來妳是女子,我說天下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漂亮的男人呢。」
蕭寒意猶豫著問:「妳是……」
「西涼水玲瓏。」她對東野蘭眨眨眼,「就是東野蘭的未婚妻。」
她此話一出,東野雪和水玲瓏身邊的男子都變了臉色。東野雪先是邁上一步,將東野蘭擋在身後,像是生怕多被她看去一眼。
而那個年輕男子更是將她一把拉住,責備道:「妳又胡鬧!」
水玲瓏則哈哈笑道:「怕什麼?我們倆的婚約四海皆知。且我今天來又不是來逼婚的,我是要當面告訴攝政王,我已有了意中人,你我婚事取消。」
東野蘭優雅的回答,「本來應該是蘭登島拜訪才對。關於這門親事,如今我也有不便之處……」他輕輕拉住東野雪的手,投給她溫柔一笑。東野雪緊繃的面容這才緩和下來。
水玲瓏抬手,「不用,我就猜你會反悔,所以我搶先一步來找你,免得將來說出去是我被你退婚,怪不好聽的。現在是我退你的親事,於我面子無損。」
她巧笑倩兮地將一件天大的事就這麼解決掉了,全然不記得之前幾個國家為了他倆的事劍拔弩張,幾乎形成一觸即發的緊張局勢。
東野蘭禮貌的說:「那我祝水公主能與所愛之人長廂廝守,白頭到老。」
「彼此彼此。」她笑得燦爛,眼睛凝視著身邊那個青年。
蕭寒意心中一片酸楚。別人都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那麼她呢?她的人生依然是一團迷霧,不知道要怎樣掙扎出來。
「王妃,妳心頭的迷惑我想我或許可以為妳解答。」東野蘭再次洞悉了她的心事。「關於赤多焰的病況,不知道妳是否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即使妳真的擁有風水二力也未必能完全救他。」
蕭寒意微驚,沒想到他連這個都查出來了。
東野雪蹙眉問:「什麼風水二力?」
水玲瓏倒聽明白了,「怎麼?有人被心火纏繞嗎?這可近乎絕症。這人的病況如果嚴重,心火滅時也就是他的性命一起消失的時候。」
蕭寒意默然半晌,說:「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一試。」
赤多焰一體雙靈之事在古代醫典中有過類似記載,東野蘭會猜出她的用意或許便源於此。醫書上說:「雙雄同體,如烈火焚心,欲滅心火,唯有尋得身具風水二神力者,取其熱血一滴即可施救。」
但是,最終被滅掉的那一個人究竟是誰,無人有把握給出答案。
所以蕭寒意會臨陣變節,放棄挑撥南黎赤多的機會,是因為她已明白一件事--她必須救赤多焰,將他自痛苦中永遠解脫出來。她不能再漠視那個男人了,更不可能再漠視他的感情和自己的心。
她欺騙了南黎的耳目,甚至欺騙了赤多焰,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值得信任,而東野蘭這個男人,他在知道這一切後又會採取什麼行動?
不知不覺中,她的眼裡已充滿了敵意和戒備。
東野蘭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他微笑著對東野雪道:「雪兒,赤多王妃辛苦來這一趟,妳就成全她的心願吧!如今我們身處天龍寺,佛家不是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
東野雪不解他意,氣道:「要救你去救,我不想成佛成仙,更沒有你這慈悲寬大的胸懷,我只知道東郭先生救狼的故事。」
東野蘭握緊她的手,低聲道:「又說氣話。妳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從服了血龍花後便與常人無異,就是流乾了全身的血也救不了任何人。難道妳準備第一天登基,第二天就給我辦大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