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毫無防備地撞上一堵肉牆,尹璇舞踉蹌地往後一退,眼看就要坐跌在地,有人及時伸出手勾住她。
「一早就心神不寧,你不會是在想我吧!」北原徹笑得好邪惡。
「大少爺!」她連忙站直身子。
「你想我可以找我,用不著躲到外頭偷偷地想啊!」
「舞兒不是在想大少爺,」她忍不住想潑他冷水。
一張臉頓時一片慘綠,他的心情一下子從仙界跌到地獄。
「大少爺有事找舞兒嗎?」
橫眉抬眼,他粗聲粗氣地問:「你上哪兒去了?」
「舞兒去膳房。」
「你難道不知道膳房會按時把飯菜送過來嗎?」
「我……」說起來是她糊塗,膳房的丫頭連她的三餐都會準時送過來,大少爺的又豈會怠慢?
「以後你就跟我一起用膳。」
「這……」
不讓她有發表意見的機會,北原徹隨即下達指示,「我每天都得進城中的商行巡視,你必須在卯時之前準備好隨我進城。」
「是。」
「時候不早了,我們得趕著出門。」他將手裡用布巾包著的東西塞給她,「今兒個早膳你將就一點,我幫你準備了幾個包子,待會兒路上把它們吃了。」
「謝謝大少爺。」
「我可不想看你餓昏了。」他舉步往馬房走去,她趕緊跟上前去。
來到馬房,尹璇舞不安地問:「怎麼沒見到阿莫?」
「我讓他先進城了。」
馬房的小廝這時牽了一匹白色的駿馬走到他們的面前,她慌張地往後一退,吞了口口水,顫抖地道:「大少爺,舞兒不會騎馬。」
「不打緊,我的白色烈焰很有靈性,它知道你有多重要,絕不敢讓你摔下馬。」他輕柔地撫著他的駿馬,並靠向它的耳邊親密地低語呢喃。
「我……與大少爺共騎這匹馬?」尹璇舞問得小心翼翼,這絕不是個好主意,想想他們親密地靠在一起……老天爺,她現在已經心亂如麻。
「它叫白色烈焰,看起來很溫和,但你千萬別惹它,否則你可要見識到它的真性情——剛烈、瘋狂,不過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上它。」
「除了這匹馬,我們沒其他的法子進城嗎?」她怎麼覺得他好像在說他自己,說真格的,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喜歡它,但是很確定,她此刻怕死它了!
「難道你有更好的主意?」
「沒有。」
「沒法子,那這會兒也只有它可以很快地將我們送進城,來,我抱你上馬。」
「不不不,舞兒自個兒來就行了。」可是馬兒看起來好高大,馬鞍看起來更是遙不可及,她已經開始兩腳發軟,頭昏腦脹了。
「你行嗎?」
用力的給他點點頭,彷彿這就可以證明自己辦得到,可是,馬兒似乎有意與她過不去,她爬到一半又滑了下來,急得她發現自個兒沒出息,好想跪下來請它幫個忙,不然再折騰下去,她就得向身旁的主子求救。
「你還是別逞強了,否則你還沒爬上馬背,它已經被你氣跑了。」說著,他不容抗議地抱起她,一時措手不及,她驚慌地摟住他的脖子。
像在嘲弄她似的咯咯一笑,他話中有話地說:「你別慌,我絕不會允許你離開我的懷抱。」
雖然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可尹璇舞從來不是個怯懦的人,她很快恢復冷靜地提醒道:「大少爺不是趕著上路嗎?」
「難怪我娘要你多吃點,你抱起來像只瘦弱的小羊兒。」
「大少爺,你快放舞兒下來。」她不自在地左右觀看,生怕莊裡其他的奴才瞧見他們此刻的曖昧,可說也奇怪,大夥兒彷彿沒瞧見他們似的,個個視而不見。
「我若不放你下來呢?」
「舞兒不能如何,大少爺總是可以隨心所欲、任性而為。」
「瞧你說的,我倒成了不懂體恤下人的主子。」
「舞兒不敢,但求大少爺能明白丫頭的難處。」
「是是是,我還不想弄個惡名昭彰的下場。」他很合作地將她放到馬鞍上,隨後自個兒跟著躍上馬背,策馬飛奔離開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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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專心忙於賬務的北原徹,再看看自個兒手上的書冊,尹璇舞不知所措地苦笑,她這哪像個丫頭,感覺上,還比較像人家的少奶奶……老天爺!她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大少爺可以沒規沒矩,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可她卻不能忘了自個兒的身份,即使今兒個她不再是個丫頭,她也高攀不起,而且她應該明白,大少爺對她不過是一時興起。
輕聲一歎,她再一次把飄然的心思放回書上,直到日頭西下,看完書,腰酸得伸了一個懶腰,她才發現北原徹不知何時已經移駕到坐榻的另一邊,距離她不到三步之遙,他那對眼睛專注著迷地瞅著她,她一顆心頓時像要蹦出胸口似的狂跳。
嚥了口口水,她正襟危坐地看著他,「大少爺,你怎麼在這兒?」
「我不能在這兒嗎!瞧你比我還忙,這書有那麼好看嗎!」北原徹的語氣充滿了抱怨,他就這麼不如她手上的書嗎?他瞧她一個時辰了,她連一眼都懶得給他,這個丫頭似乎很喜歡打擊他。
「大少爺有事吩咐舞兒嗎?」
「沒事就不能坐在這兒嗎?」
「舞兒還以為大少爺忙著幹活。」沒事就犯不著悶不吭聲地坐在這兒,她若不是膽子夠大,肯定被他嚇死了。
「我就不能歇口氣,納個涼嗎?」
「當然可以。」
挑了挑眉,他皮笑肉不笑地問:「你可知道這會兒是什麼時候了嗎?」
「什麼時候了?」她悄悄地瞄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酉時了,我肚子快餓壞了。」
嫣紅渲染面頰,她忙不迭地走下坐榻,「舞兒實在是太粗心了,舞兒這就去幫大少爺張羅晚膳。」
「慢著,你準備拿什麼餵飽我的肚子?」
「大少爺想吃點什麼?」
「你。」
駭然一退,尹璇舞沒想到他會把話說得如此直截了當。
「瞧你嚇得跟什麼似的,你以為我像只豺狼吞了你這隻小兔兒嗎?這一點你放心,我雖然想吃,可還不敢輕舉妄動。」北原徹臉上裝得好哀怨,心裡卻一肚子壞水,他若想動手,還會有機會讓她防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