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韋靖低頭看著躺在病床上,任由幾名護士在她身上扎針輸血、清潔消毒一大片傷口卻猶自昏迷不醒的洛芸,只覺無比心痛。
「好!我來。」他看著床上虛弱卻依然美得驚人的洛芸,斷然下了決定。
就在醫護人員迅速的處理、安排下,洛芸很快被送進了開刀房,等待手術處理她左腿的骨折與傷口。
而身著深綠色的手術服,全副武裝、神情肅然的韋靖,也早已在一旁等候。
然而行醫多年、開過無數次刀的韋靖,生平第一次竟感到無比緊張與恐懼,只是看著她左腿依然血流不上的傷口,他知道她的情況已不容許多等了。
他深吸了口氣,朝一旁的護士伸出手。
「手術刀!」
*** *** ***
在將近五個鐘頭的手術之後,洛芸終於被推出手術房,轉進了普通病房,只是麻醉藥早該消退的她,卻依然不見轉醒。
韋靖一卸下手術服,就馬上來到病房探望她的情況,然而才坐下,就聽見朱永騫夫婦的聲音,隨著護士小姐的腳步聲朝病房而來。
「……我的女兒怎麼會出了車禍?」
「護士小姐,我女兒的情況怎麼樣……」
聽不見護士對朱永騫夫婦倆說些什麼,不過兩人卻驀然靜默了下來。
不多時,護士已帶著兩夫婦出現在門口,後面還跟著一個相貌挺拔俊逸的男人。
「韋醫師,找已經通知家屬前來了。」
「密斯陳,謝謝你!」韋靖自寫滿疲憊的臉上擠出一抹笑。
朱永騫衝進病房裡,一看到躺在床上,傷得不忍卒睹的女兒,再也忍不住狂吼起來。
「你到底對芸芸做了什麼?她怎麼會傷成這個樣子?」那個傷得令人不忍卒睹的女孩就是他的女兒嗎?
「我跟洛芸吵了一架,她一氣之下衝出門,事情就發生了。」韋靖說著,喉頭竟不知哽到什麼似的發酸。
「那她現在情況怎麼樣?」朱永騫與楊采華不約而同的急忙開口問道。
「她有輕微腦震盪,較嚴重的是左腿的骨折跟撕裂傷,剛才經過手術,已經替她斷裂的骨頭打上鋼釘,外傷也縫合了。」他神色黯然的說明道。
「我可憐的孩子啊!」楊采華一聽,心幾乎被擰碎了。
她這個自小捧在手心的女兒,平時就連讓她受一點小傷也捨不得,如今看著她臉上、身上佈滿青紫不說,左腿還纏上了層層紗布,怎能叫她不心痛?!
「韋靖,或許你對我有恨,但是芸芸是無辜的,你怎能接二連三的用這麼可怕的手段對付她?」朱永騫緊握拳,無比沉痛的說道。
楊采華坐在床邊,緊怕著女兒冰涼的手,身為母親的不捨與心疼,讓她的跟淚再也忍不住的拚命往下掉。
她轉過頭,朝他投來充滿不諒與譴責的目光。
「事情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那是因為洛芸她……」韋靖滿心疚的連忙想解釋。
「你這個渾蛋!」一直冷著張臉立在門邊的朱洛逸,不由分說的衝來朝他揮出憤怒的一拳。
一時沒有防備的韋靖,被這狠又重的一拳打向牆邊,暈眩得半天站不起來。
一縷血絲緩緩沿著他的嘴角流下,他舉起手背揩去嘴角的鮮血,甩了甩頭,極力想甩去那股暈眩。
當他重新站起身,看到朱洛逸那張他幾天前曾經匆匆一瞥的臉孔時,一下子他突然明白自己犯了個多大的錯誤。
他竟然就是那個跟洛芸親密相擁的男人,也是他一心以為是洛芸情人的男人!
當時他過於憤怒沒有察覺到,如今站在這麼近的距離,他才發覺眼前俊美英挺的男人跟洛芸有幾分神似的相貌。
他早該知道的!
全怪他一時被忌妒給沖昏了理智,才會肇下這樣無可挽回的錯誤。
「像你這種人,根本不配擁有我妹妹的愛!」朱洛逸瞪著他,憤恨的吼著。
什麼?他說……洛芸還愛著他?
「你……你說什麼?」他白著臉追問道。
「我說什麼難道你還會不明白嗎?」
朱洛逸再度拽起他的衣襟,惡狠狠的咆哮道。
「芸芸明知道你只是將她當成一顆復仇的棋子,卻依然還是死心塌地的愛著你,就連我要找你算帳,她都還拚命替你求情,甚至不惜以決斷相脅,但是到頭來卻是換得這樣不堪的下場,你簡直是個狼心狗肺的禽獸!」
說完他又狠狠朝他那張俊逸的臉孔揮出一拳。
韋靖踉蹌了下,極力穩住了腳步。
「你說得對!我的確是個禽獸。」
韋靖沒有反擊,仍舊直挺挺的站著,任由他準備再次揮拳。
「洛逸,夠了!」一旁的朱永騫驀然阻止了兒子的舉動。
「爸!可是他對芸芸……」
「算了!他畢竟是芸芸深愛的人,如果芸芸醒著,一定也不希望你這麼做的。」朱永騫深深的歎了口氣,其中有著為人父最深的歉疚與無奈。
「你最好祈禱芸芸沒事,否則我絕不放過你!」
朱洛逸悻悻然的撂下一句話,才轉身去探看妹妹的情況。
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站在洛芸的病床前,擔憂垂淚的畫面,韋靖的心既痛又歉疚。
「求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照顧洛芸好嗎?」
他謙卑的低著頭,顫巍巍的開口懇求道。
「你休想!你以為我們還會傻得再將芸芸交給你,讓你再次去傷害她嗎?」朱洛逸聞言,隨即暴怒的衝了過來。
「我不會再傷害她了,我愛她,雖然遲至現在我才終於領悟,但是我保證我心中不再存有一絲仇恨,我只知道我愛她,這輩子除了她,我不會再接受其他女人,更不會讓她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韋靖毫不畏懼的迎向朱洛逸滿含憤怒的目光,無比堅定的說道。
「你搞錯了!我可不是芸芸,這些不高明的謊話你留著說給自己聽吧!」
「我求你!」韋靖毫不猶豫的單膝跪下,再次懇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