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電影、唱KTV、打牌、打電動玩具……」朱世驊建議的說:「你們別老是兩個人和,找朋友一起玩啊!」
「孟芹不喜歡,她尤其不想讓同學們知道。」晨光知道她以前有過太多次失敗的戀愛史,所以並不介意她有這種想法。
但不知是否因為這樣,兩個人的交往似乎直往死胡同裡走了。
屋外的電鈴響了起來。
蓓蓓正蜷著身子在沙發上塗腳指甲油,她向晨光抬了抬下巴,「你去開門啦!」
「每次都是找你的。」晨光手上的畫才正覺得畫得上手。
「欸,難得一個機會讓你活動活動筋骨,免得你在畫布面前坐成化石了!」
晨光聞言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下畫筆去開門。來的人是心瑂,她找晨光。
「心瑂?」蓓蓓收起指甲油,單腳跳著把心瑂拉過來。「坐,又是我老哥欺負你啦?」
「我想問晨光一件事。」心瑂的眼中帶著些許責備的意思。
晨光有些詫異的看了心瑂一眼。
「為什麼你願意讓孟芹腳踏兩條船呢?」
「孟芹腳踏兩條船?」晨光的臉驀然沉了下來,原來她跟致文仍舊藕斷絲連。
蓓蓓看著晨光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有些許的不忍。「不會吧!心瑂,你是不是弄錯了?」
「我去找過她,她並不否認跟致文還糾纏不清,我甚至告訴她我懷孕了,請她把致文還給我,她拒絕,她毫不考慮的拒絕我耶!」心瑂的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
蓓蓓詫異的說:「你懷孕了那我哥知不知道啊?」
「我沒懷孕,我只是想逼她離開致文而已。」心瑂傷心欲絕的質問晨光:「你為什麼不管好你的女朋友呢?」
「你又為什麼管不住你的於致文呢?」晨光漲紅著臉,拿了車鑰匙便衝了出去,蓓蓓也跟著他出來。
晨光跨上機車,蓓蓓也跟著跳了上去。
「你幹嘛」
「跟著你羅!」
「你跟著我做什麼?」
「我怕你把我老哥殺了!」
「我要去孟芹那裡!」晨光沒好氣的說。
「我怕你去孟芹那裡把我哥殺了。」蓓蓓鄭重其事的說。
晨光直接上了路,懶得再和蓓蓓耍嘴皮子。
「欸,你超速要罰錢的,別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閉上你的烏鴉嘴!」
蓓蓓閉上嘴不說話,緊緊摟住晨光的腰,對他火箭般的飆車速度真是嚇得魂飛魄散。
到了孟芹家的大樓外面,晨光把車停靠在路邊,看了看蓓蓓,「我不可能帶你上去,你自己回家吧!」
蓓蓓猶豫著,小心翼翼的觀察晨光的臉色。
「我沒有喪失理智,你儘管放心好了。」
「好吧!」蓓蓓低聲說。
晨光快步的走進孟芹的大樓,蓓蓓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她彷彿有一種被遺棄的錯覺;過了半晌,她才慢慢的走出巷道。街燈初亮,這個新開發的社區尚未被太多招牌霓虹燈所污染,但相對的,就顯得寂寞多了。
蓓蓓找到了回家的公車站牌,車剛好來了,她上車坐了幾站,心裡老惦著晨光,於是一路猶豫著要不要下車,後來身後一群學生往前移動,她也跟著大家搖搖晃晃的往前走,直走到投零錢的地方,自然就丟了錢下車了。
反方向的車等了許久才來,蓓蓓等得有些心急,深怕錯過晨光下樓的時間,好不容易又回到晨光停機車的地方,看見他的車還在,蓓蓓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狂跳不止的心臟才慢慢恢復正常的律動。
蓓蓓在晨光的機車上枯坐兩個多小時,終於看見晨光垂頭喪氣的出來。
「晨光!」蓓蓓極興奮的向他揮手,她一度擔心他今夜會留宿孟芹家中。
「你怎麼沒回去?」晨光有些訝異。
蓓蓓急中生智的說:「我沒帶鑰匙。」不過這點倒是真的,剛才去搭公車時居然沒想到。
「喔。」晨光悶悶的發動車子,「走吧!」
蓓蓓發現他的情緒似乎沒有那麼激動,這點由他的車速可以明顯的感覺得到。
「你上去那麼久,和孟芹談了些什麼?」蓓蓓問。
「你希望我和她談些什麼?」晨光反問。
蓓蓓的腦海閃過致文、心瑂,還有凱文的影子。「當然是希望她不要再糾纏我哥啦!」
「我想,他們是真心相愛吧!」晨光沉重的說。
「那也未必,我哥雖然和心瑂在一起很多年,但是他一直都有很多小女生喜歡,而且還來者不拒,只是之前他對心瑂也是若即若離,一直到最近他們倆才同居,沒想到一同居就殺進一個孟芹來。」
晨光的思緒在風裡紛飛;失戀的夜晚,他竟載著一個嘰哩哇啦的女人,路途迢迢的回家。
今晚見到孟芹,他不再認為致文是他感情的破壞者,因為孟芹語重心長的說:
「我也希望我們會像一般情侶那樣相處,我努力過,可是很難,真的很難。」。
他知道孟芹的難在何處。熱戀的男女總希望分分秒秒的廝守在一起,甚至會在親吻中墜入天旋地轉的恍惚裡,但他們卻隨時保持清醒與平靜,晨光甚至能感覺到孟芹一到他的面前就成了即將熄滅的火種,他懷疑自己根本是一塊發潮的木頭,燃不起熱情的火苗……
既然是這樣,她為什麼不徹底的拒絕他呢?
「你拿我掩人耳目嗎?你以為有個男朋友,心瑂就不再懷疑你跟致文陳倉暗渡嗎?」晨光像一隻受困的野獸般的咆哮著。
「我承認我很自私,我一方面覺得你是一個很好的男人,一方面又控制不了對致文的感情……」
「我是一個好男人?怎麼好法?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對嗎?你是這麼想的,對嗎?」晨光發現自己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孟芹的眼睛飽含著淚水,哽咽的說:「你說我們可以順其自然的!」
晨光無言的望著孟芹,他認為她不想停止與他繼續交往也許只是說不出口吧!
事實上,今晚他來,不是為了逼她在他與致文之間做一個選擇,他的心裡已有了決定,所以他無言的走了,孟芹在他背後哭著叫他,他裝著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