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小妹帶宇樓進語晴的辦公室,隨即端給他一杯隨身包沖泡的咖啡。
「我們唐經理以為你放她鴿子,所以她就出去了,不過剛才我已經call她了,她馬上就會回來。」小妹說。
「蔣先生呢?」宇樓啜了一口咖啡。
「喔,他自己負責一個大陸的旅遊節目,現在人應該在上海吧!」
宇樓點點頭:「唐小姐有沒有告訴你,她現在人在哪裡?」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你喝喝咖啡嘛!我可以陪你聊聊天啊!」小妹坐進語晴的辦公椅裡:「我買的咖啡還不錯吧」
宇樓無奈的點點頭,雖然遲到是他的錯,可是他殺出車陣,搶到一小格空位停妥車子,費盡千辛萬苦的來赴約,居然見不到他們公司半個能跟他談正事的人,這真是太說不過去了吧!
楊宇樓大約在枯坐半個鐘頭後,終於看見唐語晴抱著金石堂的紙袋子進來。
「楊導演,不好意思,我以為你不能來呢!」語晴堆著一臉笑容,先說了一大串抱歉。
「其實不是你的錯,是我時間沒抓准。」宇樓原是一肚子氣的,現在忽然沒事了。
「哎,都是台北交通的錯。」語晴抓起桌上一疊資料:「我約了小柯當我們的執行製作,他現在在電視台,馬上過來。」
宇樓驚喜的說:「是我上部戲那個執行……」
「是啊!」
唐語晴今天穿著銀灰色絲質緊身襯衫、黑絲絨西裝外套、煙管褲、黑色短靴,時髦而幹練。楊宇樓平日也看過不少美艷女星,但從未像見到語晴這般讓他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這時,一個穿著花襯衫、喇叭褲的年輕男人闖了進來,總機小妹跟在後面嚷嚷:「欸,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啊?你怎麼隨便往人家公司裡面闖呢?」
語晴不慌不忙的拿起電話叫警衛。
年輕男子一口台灣國語:「我找唐語晴啦!」
「我是唐語晴。」語晴已經猜測到這男子多半跟語威有關。
「你弟弟欠我十五萬啦!你看要怎麼辦啦!」男子大剌剌在椅子上坐下。
「唐語威的事與我無關!他欠你錢,你就去找他要,如果要不到,你可以告他。」語晴的語氣十分冷漠。
男子暴怒起來,抓起桌上的煙灰缸往語晴的身上砸去,宇樓眼明手快的攔了下來。
「欠債還錢,你動手打人就太過分了。」宇樓將語晴推到身後。
兩個彪形的保全人員在這時上樓來。
「這個人麻煩你們處理了。」語晴說。
保全人員立刻架住這名年輕男子。
男子掙扎叫罵著:「你給我記著,你走在路上最好小心點,干!」
一陣混亂後,語晴感到虛弱無力:「對不起!」
小妹小心翼翼的問:「語晴,你要不要打電話報警?他這樣恐嚇你好恐怖喔……」
宇樓也替她擔心起來:「這種流氓,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語晴聳聳肩:「你們以為警察吃飽撐著,會理我這種雞毛蒜皮的事啊」
「那怎麼辦?」小妹有點擔憂。
「再說吧!」語晴調整一下呼吸:「奇怪,小柯怎麼還沒來!」
才說著,小柯的電話就來了:「對不起,唐小姐,我這裡出了一點狀況走不開,導演到了嗎?」
語晴笑道:「我們都在恭候大駕!」
「唉呀,真的不好意思,那你們決定的事情,我到時候一定全力配合!就這樣,OK」小柯急急忙忙的掛了電話。
「他有事?」宇樓問。
語晴點點頭。
「不要緊,晚一點我去找他。」宇樓揉揉剛才被煙灰缸打到的臂膀。
「你受傷了。」語晴大感內疚。
「沒事沒事!」宇樓對自己剛才英雄救美的表現已是不甚滿意,小小的場面就弄得自己掛綵,豈不有損男性自尊。
楊宇樓回到家,楊太太說於媜在樓上釘東西,敲敲打打大半天了還沒有弄好。
「我上去看看。」宇樓將剛帶回來的劇本擱在飯桌上,便上樓去了。
於媜下午和李雅玫逛街,買了不少擺飾回來。以往住家裡,因母親篤信佛教,家裡掛的都是佛像或者禪師的照片,音響長年累月播放佛經,她只覺得她的少女歲月貧瘠不堪。
眼看李雅玫到台北住了幾年,彷彿變了一個人,亮麗、靈活,充滿電視裡日本偶像劇女主角那種味道,於媜幾乎把她當成一個學習的對象。
「哇,你打算開畫廊啊!」宇樓進來,一眼就看見牆上掛了四幅米羅的小型複製畫,還有梵谷、畢卡索……
「沒有啊!」於媜感到有些羞赧:「剛才跟李雅玫逛街,買了一些東西。」
「我媽說你在房間敲敲打打弄了好幾個小時,有沒有要我幫忙的?」宇樓見她手上還拿著鐵錘。
「我想在窗口掛一個風鈴!」於媜拿起一串透明的玻璃風鈴。
宇樓呵呵的笑起來:「我以為只有十五、六歲的小女生才會喜歡這種東西。」
「你是說我很幼稚?」於媜嘟起嘴。
「也不是!」宇樓思索了一下:「我只是覺得你蠻有赤子之心。」他接過於媜手中的鐵錘:「你的風鈴想掛哪兒啊?」
「窗口。」
宇樓踮起腳跟,勉強構得上高度:「釘子給我。」他吃力的將鋼釘打進牆面,發現手臂疼得十分厲害。
「楊大哥你怎麼了?」於媜看他面露痛苦的神情,不由得緊張起來。
「我的手好像扭到了。」宇樓揉揉手臂:「風鈴你自己掛上去!」
宇樓下樓,於媜也跟著下去。
「楊大哥,對不起喔!害你受傷。」於媜一逕兒個的道歉。
「不關你的事,我擦點藥酒就行了。」
「我陪你去看醫生吧!」
「不用麻煩了!我沒那麼嚴重。」
楊太太聞聲過來:「怎麼啦」
「楊大哥的手受傷了。」
楊太太急忙要宇樓到飯桌旁坐下:「怎麼搞的?」
「肩膀這邊可能扭到了。」宇樓解開襯衫的扣子讓楊太太查看傷處。
於媜看見宇樓衣服下的古銅色肌膚,雙頰又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