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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那些道德操守,禮教矜持只存在於這間房間外。

  現在的兩個人只是單純的男與女,一如天地初成之時,世間僅有的那雙人兒。

  他們只想專心享受一場,甜美激切的情慾盛筵。

  第六章

  「為什麼塞裡亞那的綿羊特別有名?」

  凌曼宇揮揮手,示意他站到右邊去。羊群後的大個子依言移動,她取了個角度,拍下一幀母羊咬青草餵給小羊的溫馨畫面。

  佐羅取下掛在腰帶上的羊毛剪,隨手抓來一隻羊剪下一小撮毛,送到她鼻端前讓她聞。

  「嗯,香香的耶。」她驚喜道:「我還以為牠們聞起來會有羊臊味。」

  「皮脂腺的關係。」鬍子下的嘴角微微一挑。「原本我國的羊只是很普通的綿羊種,十九世紀初突然基因突變,分泌出來的皮脂出現香氣,而且質地極為細緻。我的祖先以這批羊做為種羊,加以量產,漸漸培育出具有特殊香味的『塞裡亞那綿羊』。」

  她接過羊毛再嗅聞一次。

  「味道真的很好聞,比麝香的味道清淡持久。」她笑道。「府上出產的綿羊油只怕比石油更有價值吧?」

  佐羅微微一笑,翻出柵欄外,陪她一起觀賞整片草原的風景。

  天空藍得彷彿要滴出水來,棉花糖似的白雲時而交會,時而分散,印出一幅幅對比鮮明的圖畫。她索性往後一倒,仰躺在柔軟的草地上,吸進滿胸滿臆的綠草清芳。

  過去這個星期美妙得不像真的。每天他固定出去視察產業幾個小時,接著便回來陪她四處逛。目前為止,他們已經逛過每一處隸屬於他名下的產業,也去過珍貴的香鼬草農場,今天則是陪他視察綿羊牧場。

  有許多機要重地,甚至連簽約的國外協力公司都不給進入參觀的,她挾著「天子神威」,一口氣全看完了。

  佐羅拍拍她的肩膀,凌曼宇詢問地挑了下眉毛。

  他示意她上半身稍微抬起來,她照做之後,他將帶來的薄外套鋪在她身下,以免堅硬的草梗扎疼她的背。

  他是個溫存的男人。凌曼宇柔柔看著他。

  過去七天,他一直就是如此--在她沒注意的小地方表現出貼心的舉止。不多話,但有問必答。

  如果在上個星期,有人告訴她,再隔不久她會覺得這只粗魯的大熊既溫柔又感性,而且帥得不得了,她一定會大笑,然後建議那個人趕快去看醫生。

  「你這樣真是不好。」她突然說。

  佐羅揚一下眉尾。

  她坐起來,鼻尖觸著鼻尖看他。

  「你對每個到你家飯店投宿的女客都如此體貼嗎?」

  佐羅啼笑皆非,白了她一眼。

  「說嘛!」她鬧他。

  「妳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他只好回答。

  「誰知道,說不定你對每個女人都這麼說。」她又笑了。

  這個大不敬的懷疑,結果是被他一把抓過去,著著實實地吻了個徹底。

  凌曼宇咬他的下唇一口,不讓他再深入下去。她退開時,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眸心閃閃發亮。

  如果此刻他們不是位於離島草原的中心點,距離牧場的停車場還要定十分鐘路程的話,她已經被他抓上車,五分鐘之內飆回夏氏大宅,兩人重複一遍今早起床的激情橋段。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如此大膽,某一天早上便突然在旅遊途中遇見的男伴床上醒來,而在此之前她幾乎都在討厭他。

  她太清楚放縱的後果。她生命中唯一放縱的那一次,下場就是變成一個十四歲的未婚媽媽,這個教訓慘痛到極點。然而,跟他在一起做一堆瘋狂的事,似乎是如此的天經地義。

  在她能明白過來以前,他已經在她的體內體外烙下痕跡,再也揮之不去。

  「怎麼辦?我已經不想回台灣了。」凌曼宇仰頭望著無際蒼天,感覺身後彷彿也長出翅膀,整個人前所未有的輕快開朗。

  「那就不要回去。」他理所當然地道。

  凌曼宇失笑。「哪有那麼簡單?我有太多的責任在身上,離開了這個天堂,外頭就是殺伐震天的現實。」

  「只要妳能說服自己放下,生命本來就沒有那麼困難。」

  她看著他半晌,傾身向前,柔柔給他一個吻。

  「你是一個很不可思議的男人,佐羅·夏克勞德先生。」

  佐羅收攏了鐵臂,給她一個纏綿至極、也色情至極的吻。

  「而妳是唯一一個讓我想展現這些不可思議之處的女人,凌曼宇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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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卡車駛在未鋪柏油的產業道路上,收音機唱著軟調搖滾,駕駛人一手橫架在車窗,一手穩穩操縱著方向盤。

  佐羅不是那種坐在辦公室裡吹冷氣看報表的牧場老闆,畢竟夏氏產業上,有許多工人是從小追在他屁股後頭跑的叔伯們,所以大小雜務他盡量親自參與,保持與每個人的互動。

  卡車轉上公路,在路旁修築的工人紛紛抬手打招呼。

  「佐羅,又要往城裡載貨?」

  「是的,德森先生。」他放緩車速,禮貌地回應。

  「新造型很適合你。」另一名中年勞工笑呵呵地道。

  「謝謝。」

  「看你心情不錯,最近很有『斬獲』啊?」一位年輕同輩向他擠眉弄眼。

  他皮笑肉不笑地牽了下嘴角,「不予置評。」

  和這群老居民一一打過招呼,小卡車略微加速,往城內奔馳而去。

  西南島區居民的特色,就是他們會接受他是夏氏新一代的當家主子,但僅此而已。

  由於歷史上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舉國貧瘠,所以社經地位所造成的階級之別在塞裡亞那向來不明顯,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紀依然如此。

  以夏克勞德為首的西南島區為例,每位有點年紀的居民都理所當然的認為,夏家的小孩就是大家的小孩。任何事一旦牽涉到他的福祉,自然而然會有一堆人跳出來關愛,並且不斷的嘮叨嘮叨嘮叨,直到他們認為他聽進去為止--這是大家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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