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交新男朋友去了。」一道溫和寬厚的男中音從她身後響起。
凌曼宇倏然回身。
郎霈。
那月亮般溫柔的黑眸,頎長俊朗的身材,嘴角清淡的笑意,一襲簡單的長褲與休閒襯衫,噢,天哪,真的是他!
「郎霈!」凌曼宇緊緊投入他懷裡。
「嗯,氣色不錯,看來度這趟假對妳很有好處。」郎霈輕笑著,略推開一點距離查看她。
「哪有什麼好錯不錯的。」凌曼宇回首最近發生的一堆莫名其妙的事,甚至是和佐羅吵那種莫名其妙的架。她最近究竟是招誰惹誰了?
吸了吸鼻子,越想越心酸。
幸好郎霈來了,以前每當有不順心的事,只要有郎霈在,她的心情就會好一點。因為只有郎霈會無條件的支持她……
「郎霈,我真的好高興看到你。」她撲進弟弟的懷裡,嚶嚶哭泣。
第八章
「曼曼,怎麼每次看到妳都是想哭的模樣呢?」郎霈輕拍她的頭頂心。
她緊緊環住郎霈,覺得千言萬語不知該從何說起。
「最近……真是莫名其妙。」她退開來胡亂地擦著珠淚。「一切都不順利……好不容易稍微開心一點,又莫名其妙吵架……我真是倒了八輩子楣了……」
「跟誰吵架?鈴當嗎?」郎霈拉開她的手,掏出手帕細細替她擦拭臉頰。
「鈴當才不會和我吵架。」她吸吸鼻子,接過手帕點了點眼角,水眸瞄到掛在門柱上的鏡面風鈴,「哇!」慘叫一聲,立刻把花掉的眼妝擦乾淨。
「那妳和誰吵架了?」
「當然是那只可惡的熊!竟敢暗示我『炒飯』的功力差!」
「炒飯?妳住在這裡的期間都親自下廚?」郎霈微感茫然。
「……算了。」怎麼會脫口而出這句話?真糗!幸好郎霈不是電視兒童,這種流行語聽不懂。「竟然還說什麼我喜歡當烈士,享受自我折磨的過程,講得活像我有自虐傾向似的!他憑什麼這樣說我?氣死我了!」
其實,她主要是覺得最近真的太倒楣,為什麼變成全是在抱怨佐羅呢?彷彿和他的那場衝突有多重要,讓她多傷心似的……
郎霈饒有興味的眸光閃了閃,輕拍她的背心微笑。
「好了,別再哭了,氣過就算了。」
凌曼宇投回他懷裡,停不住地抽抽噎噎。
「還是你最好,只有你才是真心對我,從來不捨得讓我受委屈,我乾脆把你從鈴當那裡搶過來好了。」她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反正你們兩個已經分手了,我連搶都不用搶,嗯,就這麼決定。郎霈,我們現在立刻回台灣,明天你馬上娶我!」
郎霈啼笑皆非。「就算公證結婚速度也沒有那麼……」
一陣狂風台上前廊。
郎霈心頭一凜,頭直覺往左一偏,恰恰閃過一記硬拳。下一秒鐘,懷中的佳人已經被搶走。
他退開一步,回頭查看來者何人。
一部大鬍子之上是一雙射出怒芒的灰眸,凌曼宇不算太嬌小的身段,被這名大漢摟進懷裡,都顯得小鳥依人了。
「妳要跟他結婚?」佐羅不敢置信地問。
「不……」中間硬生生轉了個彎。「不關你的事。」
「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鬼東西?」他轉頭怒視不速之客。
郎霈看他兩隻眼活像要射出血滴子,苦笑起來。真是非戰之罪。
「我叫郎霈,我是曼曼的弟弟。」
那個正在照顧曼曼女兒的弟弟?佐羅疑惑地想。
咕咚!
鈴當呆呆站在樓梯前,手中的午餐盒滑落在地上。
凌曼宇心中一凜。他們兩個才剛分手不久,鈴當心頭的傷痕仍新,而郎霈卻出現在這裡。
她趕忙離開佐羅懷裡,跑下前廊。「鈴當,郎霈他是--」
「郎霈!」鈴當嬌喊一聲,三步並做兩步衝進情人懷裡!
耶?
「小心一點!」郎霈大笑,凌空抱住她,及時撐住被撞退的身體,以免頓坐在地上。
「郎霈、郎霈、郎霈!」鈴當緊摟著他的頸項,纏綿低喚。「你也來了,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以「分手」的情況來說,他們之間還真不是普通和諧啊!凌曼宇纖臂往胸前一盤,挑起眉頭來。
郎霈揉揉她的發心,黑眸中都是寵愛,鈴當踮起腳尖送上櫻紅的唇。
「慢著!」佐羅看著這對愛情鳥,腦筋開始嚴重秀逗。
如果他是曼曼的弟弟,那不就算鈴當的堂哥了嗎?他們兩個現在抱在一起,吻得難分難捨是怎麼回事?
「佐羅,你太不夠意思了。」鈴當和心上人親熱完畢,回頭嬌嗔,「你剛才幹嘛不分青紅皂白打我們家郎霈?」
凌曼宇中途介入,慢慢地走回前廊。
「據我所知,郎霈似乎已經不是『妳們家』的郎霈了?」
鈴當對情人吐了吐粉舌,「還說呢!妳不要以為我沒聽見。剛才竟然說想搶我們家郎霈,天下有做媽咪的人去搶女兒男朋友這種事嗎?」
媽咪?佐羅的濃眉越聳越高。
「停住!」一聲大喝!「這位郎先生方才說他是妳的……?」
三個人終於注意到男主人的存在。
凌曼宇回頭看看女兒和郎霈,再看看自己的情人,一種打結的笑意又蹦了出來。
她清清喉龍,指了指郎霈。
「他是我弟弟,叫郎霈。」
「而妳剛才說妳想嫁給--妳弟弟?」佐羅瞇起虎目。
凌曼宇故作未見,指了指鈴當。
「她是我女兒,叫凌苳。」
「妳是鈴當的『母親』?」這一聲驚吼有點響。
「而他們兩個人,」她再清了一下喉嚨。「事實上,咳,他們是一對正在交往的情侶!」
佐羅震驚地望著他們三個。「妳的『弟弟』和,妳的『女兒』,是情侶?」
「已經是未婚夫妻了。」凌苳抗議。
「是未婚夫妻?」他熊吼。
「這是指,如果郎霈沒有真的娶我的話。」凌曼宇不穩地補充一句。
「……」佐羅目瞪呆呆地望著他們。
錚,最後一根神經繃斷!
凌曼宇靠著前廊的門柱,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