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過了許久許久,他還不願放棄,裡頭的人像似覺得他太吵了,終於冷淡開口了--
「你走吧!明天我拿到你的休書就離開。」
休書?她要他休了她?不!他不答應!
「秋澄,我絕不可能寫休書的!」想到她打算離開他、離開敖府,敖澔臉色霎時蒼白如紙,懊悔低吼,「只因我一時的誤會,妳就這般絕情?我們的夫妻情分呢?妳不顧了嗎?」
「夫妻情分?」上官秋澄譏諷反問:「當你指著我與師兄大罵姦夫淫婦、當你對我說出『休離』兩字時,你可有想到我們的夫妻情分了?」
被堵得窒言,敖澔悔恨交加,低聲坦言自己當時的心情。「秋澄,我……我當時是讓護恨蒙了心,一見妳與別的男人在一塊兒,我心裡不舒坦,於是……於是就失了理智了。」要承認他一個大男人卻佔有欲強、愛吃醋,真是很丟臉啊!
聞言,房內的上官秋澄卻是一聲冷笑,隨即淡淡道:「我見到含香姑娘抱著你時,難道心裡就舒坦了?可我信任你,也沒不分青紅皂白就指控你對不住我,如今相似情況發生在我身上,你連問也沒問一聲就認定我不貞,分明就是不信任我!」
聽她聲調雖淡,話中語意卻句句凌厲,從未見過性情向來淡然沉靜的她,展現出這般尖銳冷硬的一面,敖澔心頭莫名感到驚慌惶恐,只覺好似有種要被她逐出心門的不祥預感。
「秋澄……」心中驚疑,他還想繼續懺悔求她原諒,然而才出聲就被房內冷淡的嗓音打斷。
「夫妻之間最重信任,如今你連最基本的信任也無,那我們還做什麼夫妻?我等你的休書,你走吧!」冷絕下了逐客令。
「不!不會有休書的。我信妳!秋澄,我錯了,我不會再懷疑妳!我信妳啊……秋澄……」
悔恨求恕的話語不斷響起,敖澔聲聲懺悔,說什麼也不離開,然而這回,房內的人兒卻再也不曾出聲響應了。
第十章
話說自「偷人」事件過後,在上官秋澄寒到骨子裡的冰冷怒火下,敖澔想再見她一面,簡直難如登天。
所幸在他堅不寫休書,加上敖老太爺與上官清風的苦口婆心勸阻下,上官秋澄並沒有離開,依然住在清秋院裡,只是怒氣未消,誰來找她都行,就唯獨敖澔,她是怎麼也不願見。
一連幾日,就連上官清風都已離去好些天了,情況還是未見改善;這時,敖澔才真正明白,以前上官秋澄笑著對他說她是有脾氣的時候,他為何會突然一陣寒了。
是的!她的確有脾氣,而且還很硬!
平日溫和淡雅,可若是被踩到底線,觸犯到大忌,惱起火來絕對是不容小覷,而且還不是那種屬於熱吵一架就算了的,而是展開一場冰天雪地、完全漠視對手的冷戰。
很悲哀的是,他,就是那個踩到底線、犯了大忌,如今被完全漠視的人。
情況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不見她多日,敖澔再也忍受不了,正打算直驅清秋院找人時,誰知才來到院落門外,卻被機伶的冬兒給擋了下來。
「呃……少、少爺,夫人說……說不能讓你……讓你進去……」結結巴巴的將主子的意思表明,冬兒實在怕得不得了。
嗚嗚∼∼這些天,少爺臉色越來越恐怖,她再這樣擋下去,總有一天會被少爺給趕出敖府的啦!
「妳敢攔我?」臉色一凝,敖澔橫眼質問。
「冬、冬兒不敢,可是……可是……」快被嚇哭,冬兒覺得自己好悲慘。兩方都是主子,她夾在中間,怎麼做都不對,真的好為難啊!
「不敢就好,讓邊去!」大袖一揮,邁步就要闖入。
「你若要硬闖進去,再惹秋澄丫頭不快,小心她真的一輩子不理你了!」笑嘻嘻的調侃老嗓忽地自後頭傳來,讓本要直闖而入的步伐硬生止步。
「老爺子!」一見人,冬兒霎時鬆了口氣,感動得快噴淚。嗚嗚∼∼總算來了一個可以擋得了少爺的人了。
「爺爺!」回身瞪著笑瞇咪的老人家,敖澔明白他說得沒錯,當下猶豫起來,可瞧爺爺笑臉,心中卻又惱極。「您又來找秋澄?」
老實說,他現在對敖府內所有人都又妒又恨,因為除了自己之外,不管誰找上官秋澄,她都不拒絕。
「是啊!」得意點頭,敖老太爺像故意炫耀似的。「找她下棋、聊天,晚上還要一起賞月呢!怎樣?羨不羨慕?忌不忌妒?」
就算羨慕忌妒,也不表現出來讓他老人家笑話!
怒然冷哼,就見敖府當家少爺神色難看到可以和閻王結拜,在老人家毫不知節制的得意大笑聲中,俊臉含煞地掉頭走人。
該死!看來得另想辦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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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玉兔高懸,月光皎潔,清秋院的前庭挺熱鬧,小桌上擺著熱茶、糕餅、點心,三張小凳上各坐著人,大家邊賞月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說話。
「秋澄丫頭,妳真打算氣我那不肖孫兒一輩子啊?」終於,敖老太爺憋不住了,還是把話題轉到這兒來。
正忙著嗑瓜子的冬兒,急忙連聲附和。「是啊!夫人,您真要氣少爺一輩子嗎?我這幾日瞧少爺,覺得他好像越來越消瘦憔悴了,肯定是對您相思……相思什麼來著?」抓頭,求助地看向敖老太爺。
「相思成災!」馬上補充,配合得很好。
「對對對,就是相思成災!」連連點頭,冬兒繼續剛才未完的話。「少爺他肯定是對您相思成災,這些天妳生氣不願見他,他人都瘦了好大一圈。
「聽李總管說,少爺工作繁忙,可三餐卻用不了多少,就算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總有一天會倒下的,您……您就別再惱他了。」話落,目光偷偷朝不遠處的柱子瞄去。
嗚嗚……少爺,冬兒可是幫您說好話了,您可聽見了?以後可別再老是動不動就拿趕人出府這種話來威脅人,她只是小丫鬟,經不起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