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要負責的工作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沃爾卻比往常忙碌許多,因為他不但要應付客人的點酒,還要應付陸陸續續來找他提出各種要求的人馬。
「沃爾,再回到我們樂團吧!」
「洛奇唱片公司的人說了,只要你肯回到我們樂團,他們願意跟我們簽長約,價錢由我們,呃,你開喔!」
「還有,我們決定讓你擔任主唱,如何,不錯吧?」
過去一向都在表演前十五分鐘才到的大維和其它兩位團員,連續一個多星期都早早便出現在 PUB 裡,為的就是想要說服沃爾再回到他們的樂團,但不管他們如何努力,沃爾的回答總是搖頭。
無論如何,他不想再跟他們那種對工作不夠敬業的人合作了。
然而這還不算什麼,最有趣的是貝克,他竟然也回過頭來要求沃爾回到紅鳥,使用的理由更是荒唐……
「沃爾,你該感激我吧,倘若不是我,你會有這麼好的歌聲嗎?」
聞言,沃爾看著貝克,眼神是不可思議的,然後,他淡然一哂,繼續調他的酒,不予理睬那個臉皮厚到連核子彈也炸不爛的傢伙。
「如何,沃爾,再回到紅鳥來吧,讓我們像以前一樣愉快的合作?」
愉快的合作?
誰愉快了?
不過他也知道貝克為什麼會回頭來找他,因為那晚演唱結束後,貝克聽到了他和哈利的談話,哈利提到他將能夠成為一個世界級的歌手,老實說,他一個字也不相信,但貝克顯然是信了。
而紅鳥的程度頂多也只能走到目前的狀況,想走出加州勢必得加入其它有力的條件,那個條件,貝克決定就是他了。
「怎樣,沃爾?你不說話我就當作你默許了喲!」
真是無賴!
「很抱歉,我不可能回到紅鳥。」
「真是怪了,你的聲音真的很好聽,那股獨特的風味實在很迷人,為什麼以前我會覺得很可怕呢?」貝克困惑的自言自語,旋即回過神來。「為什麼?或者你想開什麼條件?那就開出來讓我們一起討論呀!」
沃爾搖搖頭,逕自到吧檯另一頭去拿水果,想說能暫時安靜個一、二十秒也好,可是……
「沃爾,晚上陪陪我嘛!」
上帝,這頭也有只老母雞!
自從那晚之後,玫麗更像個花癡似的纏定了他,PUB 一開門她就跑來作第一號客人,一直守到他下班為止,她似乎瘋狂的迷上他了。
除此之外,還有那天聽到他唱歌的客人--
「為什麼不唱了,沃爾?我每天來就是想再聽你唱歌呀!」
「沃爾,你的歌聲真的好美,再唱給我們聽嘛!」
「我連作夢都想再聽一回,拜託你,沃爾,再唱一次嘛!」
以及沒有聽過他唱歌的客人--
「聽說你的歌聲非常動人,沃爾,唱給我聽聽看嘛!」
「沃爾,有人說沒聽過你唱歌就算白活了這輩子,我不想白活,快,唱給我聽聽看吧!」
「唱嘛,唱嘛,沃爾,不跟我們上床了,起碼唱首歌給我們聽嘛!」
甚至連 PUB 的經理都跑來找他--
「沃爾,我可以跟你單獨簽約,作PUB 的特約歌手如何?」
這時,沃爾在苦笑之餘,總是會想到任育凱在離開洛杉磯之前對他說的話,頗為語重心長的一番話--
「或許你自己還不明白自己的聲音的魅力,但我有責任先警告你,只要人們聽過一次你的歌聲,便開始能感受到你這種特殊嗓音的獨特魅力,聽得愈多感受得愈深;之後,即使你只是說一句話,他們--特別是女人--也會為你瘋狂、為你癡迷……
於是,不久後你就會發現,無論走到哪裡都會被你那些癡狂的歌迷包圍,除非你不說話,或者到那種沒有女人的地方,否則你一定會失去自由,這點你一定要有心理準備……」
這委實太誇張了,不過如果是真的話,那不是很恐怖嗎?
「綠眼睛。」
他一怔,猛然回眸,慵懶的笑立刻浮現於唇畔,驚喜的、愉快的,而綠眸則詢問的望著她。
琉璃很誇張的歎了口氣。「超遜,我被雙胞胎趕出來了啦,她們說我在家裡會妨礙她們玩計算機,唉,居然連艾莉也迷上了網絡遊戲,那我只好出來囉,我想你應該不會在乎那點保母費吧?」
沃爾搖搖頭,眼裡閃耀著因她的出現而喜悅的神采。
「就是說咩,都是百萬富翁了,哪裡會在乎那一點保母費。」說著,琉璃環顧左右,幾乎滿座。「如何,很『忙』嗎?」
沃爾苦笑,將一杯綠眼睛置於她面前,還有一小碟粉紅色的草莓蛋糕。
琉璃笑著用手指頭挖了一小坨奶油放入嘴裡。「很多人吵著要你唱歌?」
沃爾頷首,再放幾顆紅綠櫻桃在杯沿。
「那你最好記住,」琉璃拿起小叉子。「哈利交代過,在七月之前,你不能再上台唱歌。」
沃爾剛點頭,隔著兩個位置遠,一直「不小心」聽到他們對話的貝克立刻端著他的酒杯問過來。
「為什麼?」
琉璃一邊吃蛋糕,一邊斜著眼睛看看貝克,再看看大維。「你們想找沃爾回你們的樂團?如果是的話,我想我最好告訴你們,那種事跟沃爾講是沒用的。」
這回,連大維也過來了,與貝克異口同聲問:「為什麼?」
「因為沃爾已經簽了經紀人約,那種事得去找他的經紀人。」
「他簽了?」貝克與大維同聲驚呼。
琉璃慢條靳理的點點頭。「那天晚上就簽了。」
聞言,貝克與大維不由絕望的面面相對,他們都知道,一旦沃爾簽了經紀人約,想讓他回到樂團裡已經是不可能的任務。
眼見他們慘淡的臉色,琉璃不禁竊笑著繼續吃她的蛋糕,然後,她聽到另一個麻煩的聲音從吧檯另一邊傳來。
「沃爾,今晚不行,明晚好不好?」
吃完蛋糕,推開盤子,「明天我也會在這裡。」琉璃趴在吧檯上,著迷的凝視著那杯綠眼睛,不曉得在對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