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少年前了……呿,她還想騙自己多久,明明清楚得很,不過就是五年前而已--
因為母親是印尼華僑的關係,她每年至少會陪母親回印尼娘家一次。有時是過年回去探親,有時是回去過寒暑假。
那年,她十九歲,剛考上大學,第一次沒有母親陪伴,她獨自回印尼度假,並接受舅舅的邀請,到他在峇裡島投資新建的Villa玩。
才剛住進去的第一個早晨,她就誤闖原齊文相鄰不遠的Villa。一開始,她並沒想到那好奇的一眼,最後竟會發展成一段艷遇,她從沒想過自己居然那麼開放--呃,是那麼糊塗,和一個陌生人發生關係。
當她醒來發現自己犯下的糊塗事後,便倉皇而逃。她一點也不想再和這個神秘又危險的陌生人有任何瓜葛。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他竟是舅舅投資案合夥人的獨子。分開不到幾個小時,他們便在舅舅舉辦的晚宴上碰面;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當舅舅介紹他們認識,花宇音赫然發現--
他竟然比她小兩歲!
第三章
喔賣尬,活了十九歲發現自己居然是潛在性放蕩女,已經夠糟了,現在還發現她居然「誘姦」未成年少年?!
這會不會太晴天霹靂了一點?
之後,花宇音幾乎是刻意、故意地避開兩人單獨相處的情形,甚至連社交性的攀談她都省了。她打定主意一撐完這晚,等天一亮,一定立刻跳上最早的一班飛機回台灣。
就在她盤算好一切時,又無意問聽到他與別人的對話,讓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喂!原齊文,聽說你的智商有一百八哦?」一個直髮華裔少女雙手合十地放在陶前,眼底閃著星星,不停地向原齊文閃爍。
「那你不就是個天才?哇∼∼好厲害哦!我從沒遇過天才,你能不能表演給我們看?」另一個頭髮捲著大波浪的女孩諂媚道。
原齊文沈默兩秒,冷冷地說:「怎麼表演?把頭腦剖開給妳們看嗎?智商能拿來表演嗎?這種問題只有沒智商的人才問得出來吧!」
說完,兩位美少女冷汗直冒。他轉身想走,但兩個美少女可是越挫越勇,不放棄地圍著他,像是真的很想跟他攀上關係。
「哎喲!齊文,你別這麼冷漠嘛,怎麼說我們也都是同學啊!」捲著漂亮波浪髮型的美少女扯開燦爛的笑容,使出她的殺手鍆--撒嬌。
只可惜一點用也沒有。
原齊文不耐地瞪她一眼。「我和妳很熟嗎?直接就叫起名字來,會不會太厚臉皮了點?還有,我們同樣是在美國讀書沒錯,但妳是在語文學校念英文,我是在哈佛修第二個博士學位,這樣也能算是同學?那我的同學多到可以繞地球十圈了吧?」
「啊?」波浪美少女像大受打擊,無話可答。
「呵呵∼∼第二個學位啊,那你主修什麼?」直髮美少女不氣餒地繼續撐著笑臉問下去。
「經濟。」原齊文眼都沒抬地答,一雙厲眼緩緩掃過會場,像在搜尋什麼。
「哦!經濟啊,這科有趣嗎?」
「有趣極了。」
「真的嗎?怎麼個有趣法?」
難得他有兩句話沒再損她們,兩位美少女都以為他終於願意和她們聊開了,眼底燃起希望之光。
原齊文終於收回視線,瞥了她們一眼。
「妳確定妳們的智商弄得懂我說的有趣?」
兩人又中一箭。
「我想經濟對妳們而言,不過是個像外星話一樣的名詞,妳們只知道父母每個月寄給妳們多少錢,一件最新,最流行的名牌衣服多少錢,除此之外便一無所知了吧!跟妳們談經濟無異是對牛彈琴,妳們就別再來浪費我的時間了,行不行?」
最後,那兩個美少女氣沖沖地走了,站在屏風後偷聽的花宇音卻偷笑到不行。
不過,她還是沒勇氣面對他。不是怕他犀利的話語,她會招架不住,而是看到他,她就不由自主想起早上那個荒唐又陌生的自己。
所以,她逃了。
自此,他成了她的夢魘,也成了她時時警惕自己的借鏡。一向追求完美的她,不許再犯同樣的錯,所以她拒絕任何男人,不讓他們有機會踏入她的生命裡。
她不容許自己再像當年那個早晨一樣,荒唐、糊塗都不足以形容,有時她甚至懷疑自己那時是不是被下了降頭,才會鬼迷心竅,一見到原齊文就被他勾去。
只是,為何在睽違多年後,他竟突然出現在她身邊?是純粹巧合,還是故意安排?
更讓花宇音害怕和忐忑不安的是,他是不是已認出她來了呢?
他不說,她永遠也無法從他惡魔般的眼睛裡多知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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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齊文像天降神兵調到業務二課的第三天,業務二課再度召開會議。這回不等劉思蘭發飆,業務一、二、三號自動自發地將他們找到的資料、匯整出的結論,一一報告。
報告結束後,三人像剛表演完後空翻正等著教練稱讚的小孩般望著原齊文。
他瀏覽過這些整理好的數據及報告,面無表情地掃視他們三個,好像將軍校閱一樣,沒人敢大聲呼吸,就連一向話多的劉思蘭也很識相地沒插嘴。
「不夠好,但看得出你們有用心。只不過……」
原齊文十足吊人胃口地拖長尾音。所有人的心像被起重機高懸在半空中,不自覺地屏息以待。
「光是用心不能解決問題,你們的報告充其量只是點出上個行銷方案失敗之處,卻沒有具體提出一個成功的新方案。」
他的答案嚴重打擊三人的信心。原齊文果然冷血無情到殘忍的地步,連一絲絲婉轉的社交客套都沒有。
他是怎麼長大的?或者應該問,他是生活在怎樣「原始」的環境?讓他連一點基本的客套和人情都沒有?直接且血淋淋地點中別人的要害,似乎一點也不會讓他感到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