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鳳凰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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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像是想到了什麼,風擎宇終是挑起一道冷冷的俊眉,「你管太多了吧?是不是工作太少了?」

  「我是關心你,風大少。」

  「我很好,忙你的吧。」不想跟他廢話,風擎宇轉身走進辦公室。

  秦方也跟了上來,「安雅呢?」

  「我請她去幫我辦件事。」

  「私事?」

  「秦方——」

  「不說就算了。」他自己可以去問安雅,那個女人的嘴牢雖牢,但對付女人對他而言太容易了,不怕搞不定。

  「你還有事?」一個高大的人老杵在他眼前不走,讓人看了礙眼。

  「昨天忘了告訴你,令弟要搭今天下午的飛機到台灣,不過他說不必任何人去接機,所以現在告訴你也不太遲吧?」秦方說著舉起手上的腕表一看,「算算時間他應該也到家了才是,你——」

  這眼神……殺人啊?他又說錯了什麼嗎?秦方不解的看著他。

  「你該死的剛剛說什麼?」

  「我說令弟啊,他今天就從加拿大回台灣,現在人應該已經到你住的地方了,有問題?」

  連回答他問題的時間都不浪費,風擎宇旋風似的拿起車鑰匙站起,火速衝出了辦公室——

  這個女人,就這樣旁若無人的癱在柔白色的緹花布沙發上睡著了,沉靜的容顏,凝脂般雪白的膚色,柔順烏黑的長髮……在午後的夕陽餘光中閃閃發亮。

  遠遠看去,她,就像個不小心掉落凡間,卻戀著睡意忘記回返天國的天使。

  素白勻稱的雙腿裸露在棉布裙外,脂粉未施的面容下有著長長的睫羽,菱形的粉紅色唇瓣,不點而朱。

  風正雅就這樣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這個意外出現在他大哥屋裡的女人,看了多久已經不復記憶了,也許十分鐘?也許二十分鐘?也許一兩個小時?老實說,他一點概念都沒有。

  「你是誰?」眨呀眨的,才睜開的眸子在看清近在咫尺的男人是個陌生人之後,李曼兒從沙發上驚跳起來。

  「小心!」風正雅忙不迭的伸手扶住差一點摔落到地上的她,溫雅的笑容滿溢在他俊逸不俗的臉上。

  沒想到,她連聲音聽起來都像個天使……大哥從哪裡找到這樣的女人,還偷偷的把她擺進屋子裡?

  「謝謝你。」困窘爬上她驀地染紅的雙頰,眼角又瞄見自己裸露在外的雙腿,她趕忙的伸手拉好裙擺,「我……你……」

  「我是這間屋子主人的弟弟,風正雅。」他溫文一笑,朝她伸出手,「你好,很高興見到你。」

  「你好。」她怯怯的伸出手去,卻讓他溫暖的手有力的握在掌心裡,不由得幽幽抬起頭來望住他。

  「你呢?大哥的女朋友?」

  「我……」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是我的情婦。」此時,風擎宇冷冷的嗓音突地響起。

  風正雅一愕,溫文的笑容消失在臉上。

  他的話字字是利刃,一刀又一刀的劃向李曼兒的胸口。

  痛嗎?

  或許吧。

  如果她還有一點點自尊的話。

  第六章

  「我要去上班了。」丟下一句話,李曼兒匆匆奔出大門。

  像只負傷的兔子,忙著逃離根本來不及舔舐傷口,直到逃得夠遠,安全了,才停下來察看,驀地發現自己傷得這麼深、這麼重。

  為什麼呢?她不該在乎的。

  是,她不在乎,沒有他在身邊,她還是過得好好的,並沒有因為風擎宇妻子的身份而有任何改變,現在,他說她是他的情婦,她的日子也不該有任何改變。

  在他心裡,她根本高攀不上他吧?只不過是一隻烏鴉不小心且意外的飛上枝頭變鳳凰……所以他不願意公開承認她的身份,把他對她的無名恨意極盡所能的加諸在她的身上,羞辱她……

  何曾真想要當他的妻呢?她對自己的身份心知肚明,縱然那個東西再耀眼、再迷人、再令她留戀,不是她的東西她從來不敢奢望。

  所以,要傷得更重嗎?

  現在才恍然明白,自以為的堅強與不在乎,是那麼容易便被戳破的謊言……

  在她黯然的佇立在路邊時,一輛轎車緩緩停靠在她身旁。

  「上車。」車窗搖下,露出風擎宇的臉。

  夕陽餘光落在她輕盈柔弱的身影上,一回眸,不經意的讓向晚的風吹送去一滴來不及抹去的淚花。

  一見來人是他,李曼兒疾步往山下走,走得又急又猛,根本顧不及自己的荏弱。她不要他見到她這般狼狽不堪的模樣,她不要讓自己看起來很可憐……就是不要。

  縱使傷再深,也不必晾在他面前給他嘲笑。保有的自尊就剩那麼一丁點了,善良包容也是有限度的,總不能要她連一點哭泣的空間也沒有。

  「李曼兒!」他的耐性遇見她,已經到了極限。

  不聽,不聽,不聽。李曼兒伸手摀住了耳,小跑步下山,看見他的車子一直兜在她身旁轉,索性連眼睛都閉起來。

  一條寬大的柏油路,總不會才閉個眼就摔死她吧?她的命要是真那麼賤……老天要拿去就拿去,這世上已沒人好讓她留戀的,沒什麼捨不下的遺憾。

  「你找死嗎?」一隻粗暴的大手攀上她的藕臂,硬是把她從懸崖邊上給扯進了寬大的懷裡。

  心,張狂得像是那夜的暴風狂雨……

  冷冽驚顫的眸子將她慘澹蒼白的容顏攝進眼底,心底,心,瞬間刺疼著,彷彿跌落無邊無際的山谷之中。

  他緊緊的抱著她,狠狠的瞪著她,氣悶與心疼同時襲上了胸口,讓他想掐死她,又想吻她……

  差點掉下山崖可能還嚇不死她,嚇壞她的是他此刻陰鷙的眼。

  他在擔心她嗎?當然不,他怕的只是再一次看見有一個人在他眼前死去,那鐵定是場糾纏一輩子的噩夢。

  若她真死了,他就可憐了,怕是沒一日好眠。

  「我死了,你可會心疼?」幽幽的歎息聲從她菱形好看的唇瓣輕逸了出來,滿心的怨懟上他此刻的眸子,卻連一個責怪的字眼都吐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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