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恨你,不會心疼。」
真老實,連甜言蜜語也不會說呵。
「放開我,你的力氣太大,把我弄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被他緊緊抱著的身子密密的貼著他起伏不已的胸膛,他身上火熱狂猛的氣息像烈焰,朝她延燒過來。
燙燒的感覺從心口一直攀緣而下,到了穿著涼鞋的腳趾頭,她活像個被丟進鍋爐裡的跳蝦,身子驀地染成一片粉紅。
「吻我。」俊美無儔的臉俯低湊近她的唇,話畢,他的唇已先行掃過她的,掠過風一陣。
眼對眼,鼻對鼻,唇對唇……他的氣息霸君似的迫近,根本沒有預留給她喘息說不的空間。
她覺得心跳上了喉頭,全身虛軟,要不是他還緊緊的抱住她,她可能已經癱軟在地上……
「吻我,馬上,如果你不想繼續站在這裡當被人觀賞的動物的話。」他陰險的威迫她的弱點那層薄薄的、容易羞紅的臉皮。
果然,當李曼兒這才驚覺他的車橫在下山惟一的道路上,阻擋了所有的車輛通行,好些人都跳出車外瞪視著他們,她羞得直接將小臉埋進他懷裡,想也不想的緊緊抱住他的腰——
說實話,女人的投懷送抱第一次讓他感覺如此美好……
「你決定好要吻我了嗎?」他的唇角噙著一抹笑,對自己的陰險卑鄙根本半點愧疚也無。
「你……可惡。」柔柔的控訴,不像在罵人,反而像在撒嬌。
「李曼兒——」
話未竟,甜甜的唇已火速的印上他的嘴,彈指之間又移開,卻看她的眉眼之間已漾滿小女兒家羞澀絕美的風情。
「好了,快放開我。」
他放開了,不是因為他信守承諾,而是擔心自己再抱著她的身子,會情難自抑的在大馬路上要了她……
請了一天假,李曼兒今天提早到風華飯店打卡報到,幸好現在正值暑假空檔,白天沒課。
打完卡進了更衣室,一雙腳才踏進,迎面就撞上了江伶如。
「你好。」李曼兒朝她點點頭。
「你怎麼來了?」她的眉挑得高高的,比往常的氣焰又高漲幾分,一張勾畫得火紅的唇噙著一抹嘲諷,「你可是我們大老闆的情婦,放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不過,來這兒裝什麼小可憐啊?難不成你這人天生淫蕩,上一個人的床不夠,還想再爬另一個男人的床?」
呆愣好半晌,李曼兒才聽清楚她對她說了什麼。
「你……在說什麼?」是任之棟告訴她的?關於那一夜的事……才一天,他就這樣把它給宣揚開來了?
不,任經理不是那種人,他不會這麼做的……她在心裡極力否認,不住的替他辯護。
「我說什麼你比誰都清楚吧?就說你骨子裡是個狐狸精,要不,怎地三番兩次的昏倒在任經理懷裡?你明明就意有所圖,老想利用柔弱的外表來勾引男人,幸好他及時看清了你的真面目,要不還不知得被你這隻小狐狸精蒙在鼓裡多久?」
「是……任經理告訴你這些的?」心,有些迷惘與失落,從沒想過一向疼她的男人會出賣她。
但,能怪他嗎?他的心此時此刻一定比她還要痛上千倍萬倍吧?她怎能氣他?怎能怨他?
是她應得的,誰要她如此的不安分,不知足……
老天是在懲罰她吧?怪她心裡明明早就悄悄的住進一個人,卻又貪戀著另一個男人對她的溫柔。
呵,她活該。
「還用他說嗎?這事全飯店的人都知道了,虧你還敢踏進來,真是不知羞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句話你不會剛巧沒聽過吧?」江伶如積壓許久的過往悶氣,全在這一刻發洩出來。
要不,等李曼兒走出了這裡,怕再也不會回來了吧,她找誰說去?說什麼也要讓平日被寵慣了的她受受挫折!
「我知道了。」李曼兒輕扯出一抹淡笑,幽然轉身。
制服也不必換了吧?任之棟這麼恨她,她怎麼可以不管一切的留下來,每天讓他看了傷心?
「記得把辭呈遞上去。」江伶如好心的在她身後提醒,望著她背影的眼神,說不上是妒還是悅。大老闆的情婦……
真的不好嗎?大老闆無妻無子,也許走上了運,手一攀就成了正主兒,一輩子富貴榮華。
冤家的路似乎特別窄,不過反正辭呈還是要遞給他,現下在廊上遇見了也好,省得她再跑一趟位在飯店四樓的辦公室。
任之棟看見她,眼神錯綜複雜的避開了,且正要直接越過她離開時,一隻小手卻扯住了他的衣袖。
「有事?」冷冷的聲音不是他一貫說話的語氣。
「我想……我還是要跟你說聲抱歉,我真的不是有意傷害你……如果那一個晚上他說的話真的對你造成傷害……」李曼兒頭低低的說著,卻不知該如何好好的解釋這種亂七八糟的狀況。
也不必解釋了吧?就這樣讓他誤會下去又何嘗不是對他好?
已婚身份的她根本配不上他的好,雖然她這個婚有名無實,但以這件事而言,她其實還是等於騙了他,不是嗎?
她該告訴他自己已婚,但她不願意這麼做,也不想這麼做,她和風擎宇遲早會分開,他們是夫妻的事實既然從來就沒有人知道,又何必大聲張揚,徒增日後分開的困擾?
何況,風擎宇也不認同兩人的婚姻……
她不會也不要傻得去踐踏自己的自尊,強人所難。
所以,罷了,就這樣,她能跟任之棟說的也只有一句抱歉而已。
「沒有。」
「嗄?」她驀地抬起頭來看著他,神思太久,有些不太理解他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義。
「我說那件事沒有對我造成任何傷害,你顧好自己吧。」任之棟的嗓音此刻聽起來分外寂寞,「當那個男人的情婦,下場會如何你自己衡量清楚,別以為攀上了枝頭就一定可以當鳳凰。」
她,已經是那隻鳳凰了。
李曼兒幽幽的一歎,可是她一點也不想當啊,有誰可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