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慕容真搔了搔頭,頓覺酒意襲上心頭,眼皮子跟著沉重了起來,晃了幾下,來不及掙扎,隨即往桌上一倒。
「三爺?」她微愣。
「三爺。」掠影趕忙走上前,一把扶起他,抬眼對上西門祖,「真是對不住,我家三爺醉了,我先帶他回房。」
「客房離這裡太遠,不如先扶他到偏房吧。」話落,她隨即起身,引領著一主一僕到偏房。
將慕容真安置在床上,掠影見她似乎沒要離開房間的意思,不禁略微試探性地開口,「祖兒姑娘,夜已深,我家主子已經就寢,妳累了一天,也該要好生休息了。」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他真覺得她不是等閒之輩,總覺得她似乎夾帶著什麼企圖接近三爺,可三爺不知道是怎麼著,對人防心特強的他,偏是對她卸下了心防。
三爺向來不是貪圖美色之人,也許是因為祖兒姑娘和二爺迎娶的姑娘有些親戚關係所致吧!
「可不是?」西門祖堆起笑臉睇著他。「你也該休息了,後院客房還有許多房間,你就選一間休息吧。」
「那祖兒姑娘?」
「自然是回我的房,要不然是同你主子同一間房嗎?」她沒好氣地打趣。
「不不不,小的不作此想。」
瞧她分明是聽出了他的話中意,這表示她真的不尋常。
算了,眼前先就此打住吧,待明兒個三爺清醒,再同三爺說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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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天未大亮,大廳後頭的偏房傳來慕容真震天價響的駭叫聲。
眨眼間,忠心貼侍掠影隨即快步奔進房裡,驚喊道:「三爺、三爺!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怎、怎麼會這樣?
「我、我……」慕容真眼瞪大如銅鈴,眨也不眨地瞪著躺在他身旁,依舊睡得深沉的西門祖。
問他怎麼一回事,他才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他不是在用膳嗎?不是在喝酒嗎?為什麼眼睛一閉一張,情況竟變得如此詭譎?
「三爺,你該不會把人家姑娘給吃了吧!」掠影瞪得雙眼都快要凸出來了。
雖說兩人衣衫皆齊,看起來似乎是和衣而睡,並沒有任何親密關係,但是這情景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尤其是三爺的手還抓著祖兒姑娘的手……啊!三爺怎能抓著一個黃花大姑娘的手?!
「胡說!」他咆哮道。
「可三爺,你的手……」掠影顫巍巍地指著他的手。
「我的手又怎麼著?」他不耐地探去,驚覺自己緊扣住西門祖的手腕,而她似乎也被他的聲響擾醒。「啊!」
慕容真下意識地越過她跳下床榻,瞠目結舌地直瞪著她。
這下子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的手腕上頭甚至還有教他緊抓出的紅痕,這痕跡絕對不是才按上去的,而是扣了一整夜所致。
他到底是怎麼著?怎麼會緊抓著個姑娘的手不放?
就算他太過勞累還是怎麼著,這都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這絕不是他會做的事,然而事實卻是如此血淋淋地展現在他面前,逼得他不得不信啊。
誰來告訴他,其實他尚在夢中啊!
「祖兒姑娘,其實、其實事情絕對不是如妳所想的一般,事實上……」掠影一時詞窮,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西門祖眨了眨眼,不慌不忙地坐起身,伸了個懶腰,打了聲哈欠,不疾不徐地跳下床榻,儘管睡眼惺忪,卻也努力地揚起笑容。
「早。」
「早。」主僕二人儘管有些傻眼,卻也傻傻地回了聲早。
「真是太丟臉了,居然讓三爺瞧見了我的邋遢樣。」她笑得有些靦腆,不斷地撥弄睡亂的髮絲。
「不,壓根不邋遢。」事實上還別有一番韻味……啊,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現下是可以張眼胡亂發夢的時候嗎?「倒是妳、妳跟我,呃,我跟妳,怎麼會……睡在一起呢?」
老天啊,他的舌頭是怎麼著?竟連一句話都問不清楚?
「三爺,你放心吧,咱們之間再清白不過了。」笑睇著他有些慌張的俊臉,她又道:「三爺昨兒個醉倒了,我便要掠影就近將你攙扶到這偏房,而後我和掠影便各自回房,然我回房之後卻又突然想著,不知道有沒有替三爺蓋上被子,所以又踅回,可誰知道我才靠近三爺,想替三爺蓋好被子,卻教三爺一把扣住手腕,教我想走也走不成,索性坐在床榻等著三爺鬆手,可誰知道等著等著我就打起盹,八成是太累了,所以就倒在三爺身旁睡著了,什麼事都沒發生,還請三爺寬心。」
寬心?「但是……」就算他真沒喪心病狂地對她胡來,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甚至還同睡一床,這怎麼說都說不過去。
「沒事的,這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揮了揮手,灑脫得很,彷彿壓根沒放在心上。
是啊,她毋需放在心上,只要他,好好地放在心上便成。
只是,她可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這般巧,她正思付著該要如何留下他,他便自動撲上來了,這可真是老天爺可憐她,知道她攢錢辛苦,所以特地替她將他給留了下來。
「那怎麼成?掠影也知道啊!」慕容真指向貼侍。
掠影一愣一愣地聽著兩人的對話,不知怎地,總覺得有些問題,儘管祖兒姑娘說來頭頭是道,但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一時之間卻也找不到隙縫。
「他是你的貼侍,相信他絕對不會到外頭亂嚼舌根才對。」她對答如流,落落大方得很。
「但是……」慕容真咬了咬牙,一臉煩躁,不知道該如何以對。
他這張嘴怎麼會如此笨拙?竟連句話都不能好好地說清楚。
事實上,他現下想說的不是這些,而是、而是她的清白啊!不管如何,她終究是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同一個素不相識的男子同床睡了一晚,這事不管到底有沒有第三個、第四個人知道,她終究是教他給壞了清白,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