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會做出這種事?他是累得一覺到天亮,壓根無法理解自己怎會胡亂抓著人不放。
「別再但是了,就當是咱們的秘密,誰都不許說,這不就得了?」她笑容可掬地朝他眨了下眼,「好了,待會我到廚房去,請廚房備膳,三爺若是還覺得累,可以再歇一會,晚點再用膳。」
「不,不用那般客氣,我睡得很好,壓根不覺得累。」事實上,他似乎已經好久好久沒睡得這般舒服了。
昨兒個真不知道是怎麼著,怎會才喝了幾杯酒便醉?
也許是連日奔波,疲勞過度所致。
「那麼,三爺偏好哪裡的膳食呢?」她始終揚著賞心悅目的笑容。「我家廚子的廚藝不差,江南美食全都上手得很。」
「不用特別麻煩,隨便就好。」他現下哪還有心情用膳?
「那麼,我就請廚子準備一些清淡的膳食,順便替三爺解解宿醉。」欲走,又踅回,問:「素粥好嗎?」
「可以、可以。」他忙不迭回答。
「那就好。待用過膳之後,咱們再來聊聊東坡硯吧!」話落,她轉身便走。
東坡硯?
慕容真聞言,輕呀了一聲。對了,他把這件事都給忘了,都怪一早的狀況太過令人驚愕。
唉,可就算她現下同他說有什麼線索,他也不會太高興。只因喝醉誤事啊!無端端地壞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他明明沒那麼醉,也沒那麼累的,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唉,他在搞什麼東西啊?!
第三章
用過膳後。
「這下該怎麼辦才好?」用過早膳,慕容真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斷地在後院客房裡來回的走。
人家姑娘瀟灑,表面上滿不在意,可事實上,她真沒放在心上嗎?
他可是唐突了人家清白姑娘。她愈是灑脫,豈不是要逼他更加內疚羞愧來著?
可事到如今,他又能怎麼著?
總不可能要他就這樣迎娶她,以示負責吧?可除了此道,他還能怎麼彌補她?若真是有彌補之道,那就太好了。
掠影坐在一旁,蹙眉思忖著,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三爺,難道你不覺得祖兒姑娘有些古怪嗎?」
他聞言回頭,瞇眼瞪向他。「你在說什麼?她哪裡古怪來著?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三爺,我是說真的,我老覺得這事有蹊蹺啊!」
「混話!」他沒好氣的啐了一口,坐到邊上,淺呷口茶。
以為他能替他出點主意的,豈料他竟是懷疑到人家姑娘身上,姑娘的清白是能隨地胡說的嗎?
「可是,三爺,不是我要懷疑祖兒姑娘,而是太巧合了。」掠影走到他身旁,認真地回想昨兒個的經過。「三爺,你的酒量向來不差,哪可能只喝了幾杯就醉得不省人事?」
咋兒個可是他攙著他到偏房的,感覺三爺真是爛醉得很,壓根沒氣力自個兒走動。
「我的酒量是不差,可你別忘了,這十幾日來,咱們可是連日奔波,你真以為我是鐵打的,壓根不覺得累?」身子疲憊,再加上得知二哥的消息,放鬆了心情又喝了酒,會醉,他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可就算是如此好了,三爺再怎麼醉、再怎麼累,也不可能連半夜祖兒姑娘入房,你都絲毫沒感覺吧。」這怎麼說都不合理。
三爺的防人之心極強,即使入睡之後依舊不忘警戒,怎可能任一個姑娘睡在身旁一整夜,都絲毫沒發現?
「就說我真是累極了,你聽不懂啊!」他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怎麼他說好說歹,就是要抹黑祖兒姑娘?他怎會有如此是非不分的貼侍?他都覺得汗顏了!
「就算是如此,祖兒姑娘的說詞也有些問題,昨兒個晚上明明熱得很,她幹麼還要回頭瞧你有沒有蓋被子?」三爺可是和衣而睡,儘管沒有蓋被子也無所謂啊,她一個姑娘家夜探一個男子的房,他才覺得她居心叵測哩!
「人家關心我,怕我著涼,也由得你生話了?」他不耐地閉了閉眼。「別再胡說了,你再說下去,我可真要生氣了!」
「可是……」
「還說?!」他側眼瞪去。
掠影哀怨地扁了扁嘴,隨即站到一旁,不敢再開口。
「掠影,你給我聽清楚了,我是要你替我想法子,看要怎麼彌補祖兒姑娘,而不是要你在那胡亂揣測。」他揉了揉有點發疼的額際。
「知道了。」主子都這麼說了,他還能如何?
若是哪天吃了悶虧,可別說他沒提點他。
「回得這般不情不願?」慕容真略微不悅地瞪去。
「沒,我只是……」
話到一半,突地聽到敲門聲傳來,掠影隨即閉上嘴。
「對不住,可打擾你們了?」見一丫鬟推門而入,手上端了糕餅,跟在後頭的西門祖笑得一臉無害而真誠。
「不會。」慕容真不自然地閃躲著她的視線。
「這糕餅是我青梅竹馬的友人親手做的,你嘗嘗。」她使了個眼色,丫鬟隨即將糕餅往桌上一擺。「三爺,她是我的貼身丫鬟珠兒,若三爺有事找不著我,可吩咐她一聲。」
「多謝。」珠兒不重要,他比較想知道的是那人有論及婚嫁嗎?還是只是一般尋常的青梅竹馬?
「早膳還吃得慣嗎?」她問。
「嗯。」胡亂抓了塊糕餅咬了幾口,眼睛卻不知道該擱到哪裡去。
眼裡、腦海裡,滿滿都是她熟睡的容顏,依稀記得她長睫濃密如扇,粉嫩菱唇微啟,引人欲一親芳澤……一親芳澤?!他何時變得如此下流來著?瞧人家的睡態,不懂得避嫌,甚至還想要輕薄人家,簡直是太太太齷齪了!
心裡胡亂罵了自己一通,卻依舊遏止不住不知打哪生起的惡欲,甚至也控制不了有些脫韁的心跳。
他在緊張什麼?他在慌個什麼勁兒?
沒人瞧得穿他的心思,沒人會發現他方才想得有污穢多下流,但……
偷偷覷她一眼,見她巧笑依舊,彷彿壓根不在意同他睡了一晚,可他好在意,在意得不得了,其在意程度更甚尋找東坡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