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櫻。」看到她轉過身去,風天御忍不住叫住她。為什麼要叫她?難道只因那個轉身的瞬間,他看到的是一張毫無生氣的臉?
她大睜著眼,茫然的望著他,他還叫住她幹什麼呢?她要的,他永遠不會給。剛才他那一點頭,不是已經將她所有的希望都打人深冷的谷底了嗎?
「妳是來和我吃飯的吧?」他在說什麼啊?風天御驚訝於自己的辭不達意。
這是從來不曾在他身上發生過的,他總是可以快速的做出決定,並且立即的執行。可是此刻,他居然陷入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的窘境。
「還有這個玫瑰花,妳……是買來送給我的?」他昨天送了她一束百合,這一定是她的回禮。
她其實一直很用心的為他做許多事,讓他每天都能過得輕鬆自在,不用擔心許多事。
「你不喜歡的話,可以扔掉。」她轉過身繼續向前走。
「若櫻。」風天御飛快的來到她身後,伸手將她攬進了懷裡。
她閉上眼睛,淚珠有如晶瑩的珍珠般成串落下。靠著他堅實的胸膛,她終於崩潰的轉過身去,撲進了他的懷裡。
「天御、天御,你為什麼不能愛我呢?為什麼、為什麼……」她不斷的喊著哭著,他只是靜靜的擁抱住她。
這是他此刻唯一想出能安慰她的方武。他知道她要的東西他給不起,也不能給她--他曾經對另一個女子發過誓,即使今生無法在一起,那名女子也會成為他唯一愛的女人。
這是她離開他的條件,她說要用一生的愛去換取永遠無法在一起的遺憾。他答應了-這也是他唯一能替那個女子做的事。
因而此刻,即使他抱著懷裡的妻子,知道她正因為無法得到他的愛而痛哭,他也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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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櫻獨自一人坐在窗口,看著傭人們把她的東西從天御的房間裡搬出,搬回她自己原來的臥室。
這是她做的決定。既然知道他永遠無法回報自己的愛,她還要留在那裡幹什麼呢?他是因為太過溫柔了,才會這樣包容她。
因為覺得對她有歉疚,所以想要盡量補償她。她以前還可以因為他不愛她,而努力的讓他愛上自己,可是現在呢?
他已經說他心裡另有所愛,並且永不忘卻,那麼她也就無須再努力下去了。他娶她,居然付出了那樣大的代價!
如果她早知道他心裡有了別人,她還會這樣義無反顧嗎?不、不會的……她揉著自己微微抽痛的額頭。她哭了好久,才隨著他渾渾噩噩的回到家裡。
天御雖然一直陪伴在她身邊,但她卻覺得他離自己好遙遠,遙遠的即使伸長了手臂,也構不著、摸不到的地步。
風天御站在她房門口,不發一語。回到家,當她決定搬回自己原來的房間時,他什麼話也沒有說,沒有反對,也沒有贊成。
他覺得她有權利去決定自己的生活。既然注定了他們兩個要成為夫妻,而且為了兩個家族的企業合併,他們之間的婚約永遠也無法解除。
因此,她已經沒有辦法去尋找她的愛情了,他起碼可以給她完全的自由,讓她自己去支配她的生活。
他望著站在窗前、臉色蒼白的女孩。雖然她的模樣依舊美麗,甚至更添幾許令人憐愛的嬌弱,但他更喜歡她開懷大笑,以及嬌俏地跟他撒嬌的模樣。
當她所有東西都被搬回去之後,風天御走進她的房間。「明天我讓秘書訂了兩張去東京的機票。」他看著她的反應。
「天御,我可以不去日本嗎?」她定定的看著窗外,語氣淡漠。
「可以。」他爽快地答應。他已經決定給她最大的自由,去或不去就讓她自己決定吧!
回答得真迅速啊……若櫻的心裡泛起苦笑,他是這麼不希望她去嗎?也是,他本來就是為了補償她才會對她那 好,那並不是喜歡她,更不是愛上她的表現。
「其實夏日祭的煙火很虛幻,衝上去綻放的剎那,也就消失了蹤跡。」正如她心裡那個小小的夢想,一個永遠不會實現的夢想。在開始的剎那,就注定了失敗。
「我很抱歉,若櫻。」他向來不是個會道歉的男人,但此時道歉的話卻不自覺脫口而出。
「你不需要說抱歉,一直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是我,一直不明白我們的婚姻本來就不會有愛情的人也是我。我今天還責備你為什麼要為了利益而拋棄愛情……」她嘴角的苦笑加深了。
「其實,我們的婚姻本來就是犧牲了愛情。我們只是為了兩個家族的利益而結合,是商業聯姻啊。我怎麼還會傻得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呢?」
「如果我知道妳想要愛情,我不會娶妳。」風天御此刻說的也是真心話,在他那張一向毫無表情的瞼上,有著深深的遺憾。英挺的眉宇間,也刻著悲哀。
若櫻搖了搖頭。「我是父母的獨生女,因為沒有兄弟姐妹,家族興盛的責任必須由我來承擔。我還能選擇什麼愛情?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的奢望而已。」
風天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這落寞的樣子,讓他很不習慣。他早巳習慣了她總是笑靨如花的表情,習慣了她甜甜的叫著他的名字,依偎著他的樣子……
而此刻,這個神情肅穆的女子,不是他希望看到的聶若櫻!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該以怎樣的心情去面對她,到底還能為她做些什麼?
「天御,明天還要坐飛機去日本,你早點去睡吧。」她回過頭來,嘴角雖然帶著微笑,但那笑容太虛弱了,虛弱到他寧願她不要這樣勉強的微笑。
「想要什麼禮物?我從日本帶回來給妳。」他的語氣裡透著溫柔。
她搖了搖頭。「我不需要什麼。」他越是溫柔,她就越是感到難過,因為這些不過是他為了彌補她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