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御。」她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嚎啕大哭起來。
「我只是覺得妳那樣衝過來很危險,所以口氣不自覺的重了些。」沒想到一直很愛笑的她,哭起來也這樣驚心動魄的。
「我……我是擔心你,我看到他手裡拿著刀,我也沒有多想……」她將他摟得更緊。「如果你受傷了怎麼辦?如果他拿刀要刺你怎麼辦?」
「妳看他刀子都拿不穩了,怎麼可能傷人呢?」這小丫頭是在擔心他嗎?他又好氣又好笑的搖了搖頭。「而且如果有危險,妳更不應該衝過來,明白嗎?」
「我……明白了……」她現在回想起來,自己的行為的確是有點莽撞。「可是當時我只想到你有危險……天御,不管怎麼樣,你不能出事的……」
「我不會出事的。」雖然覺得她的擔心有點多餘,但他還是給出了保證。「可是妳也要答應我,以後遇到這樣危險的事,必須理智一點。」
她一邊吸著鼻子,一邊有些羞赧的點點頭。「知道了。」她心裡明白,不管何時,只要他遇到危險,她是一定不可能理智的。
風天御滿意的點點頭,放鬆了緊皺的眉頭。「我不生妳的氣,所以妳也不要哭了。」話裡有命令的味道。
若櫻擦了擦鼻子,從他的懷裡抬起頭。「你生我的氣,讓我覺得很高興。」
那個本來打算放開她、站起來的內斂男人——今天第三次的臉色大變!
「妳說什麼?」風天御忍不住露出震驚的神情,他娶的這個小女人,今天到底怎麼了?光做些他看不懂的事,說些他聽不懂的話﹖
「我們結婚以來,你是第一次對我生氣。」若櫻紅著臉,鼓起勇氣,握住了他的手。「你總是對我很客氣、很包容,可是從來沒有對我生過氣。剛才看到你真的對我大吼,我心裡高興,可是又覺得有些酸酸的……」她羞澀的揚起頭,酡紅的小臉上寫著喜悅。
風天御抽回自己的手,站了起來。「我還有許多事要處理,如果妳沒事,我讓司機送妳回家。」
滿滿的失落從心底深處湧出。總是這樣的,每次她想要更進一步,或者有一點希望的時候,他就面無表情的從她身邊撤退,拉遠了距離。
這一次是她離他最近的一次,她握住了他的手,也投進了他寬厚安全的懷抱。可是,結局卻還是那樣的遙遠。
「我知道了。」她嘴角微微一揚,雖然心中苦澀、雖然努力不讓眼淚落下、雖然暗示自己這根本沒什麼……然而心裡的失落卻是無法抹去的。
風天御看了她一眼,才轉身離去。
他不是不知道她的期待,但有些東西是不能被打破、不能被放縱的。就好像是一種禁忌,既然已經在心里拉起了防線,就不能被觸碰。
結婚前,他已經對她說明白,告訴了她婚後的情況,要她自己決定是否想要嫁給她。是她自己同意了所有的契約和條款,那麼現在,他也不需要有任何的愧疚與遺憾。
「蛋糕……讓秘書再替你沖一杯咖啡吧,剛才的咖啡灑了。」身後傳來了她溫柔的聲音。
他停住腳步,回過頭去看她,見到她臉上一貫陽光的笑容,微微點頭。
不能讓她看穿他的心思,不能讓她知道,他其實也有著愧疚與遺憾。
聶若櫻似乎恢復了開朗活潑,她跑到他身邊,拉住了他的手說:「我先回家等你,你不要加班到太晚,好不好?」
「如果我沒回來,妳就先睡。」他發現她有等他的習慣,雖然他們並不住在同一個房間裡,可是她房裡的燈每次都在他回家以後才會熄滅。
「好。」她滿口答應,卻也知道自己無法做到。每一天,必須知道他回到了她的身邊——即使只是隔壁房間而已,她才能安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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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雷聲大作。那轟隆的巨響彷彿劈開天地,閃電則穿透雲層,發出蒼涼詭異的光芒。
聶若櫻把屋裡的燈全部打開,卻依然不停地顫抖。她蜷縮起身體,雙手緊捂著耳朵,不敢抬頭也不敢往外望——
又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又一個驚雷暴響。
她不想一個人待著,一點也不想!可是,天御卻還沒有回來。他傍晚時打過電話說今天公司裡有一些事要處理,所以無法回來吃晚飯。
回到台北一個多月,他在家裡吃晚飯的日子,她用手指頭都能數得出來。
而且一隻手就夠了。
不過,他還是會打電話回來交代她一聲,這是他對她的尊重吧?
若櫻渾身顫抖的看著窗外,雷電交加、大雨傾盆而下,除了心底那無法抹去的害怕外,她還開始擔心,擔心天御是否可以在這樣暴風雨的夜晚安然的回家?
她想給他打電話,又害怕他正在開車,手機鈴聲反而會干擾到他。
算了,等吧!她拿起枕頭,打開自己的房門,坐在走廊上。這樣,她就能看到他上樓了。
可是走廊的雷聲和窗戶上倒映出的閃電似乎比她房間裡的更厲害。於是她將頭埋在枕頭裡,不敢再睜開眼。上帝啊,為什麼要有打雷閃電呢?自從她小時候被獨自困在一個小島上,經歷了一晚上可怕的電閃雷鳴後,她就此恐懼這種自然現象。
「若櫻?」就在她全身發抖打顫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伴隨著雷聲一起在她耳邊響起。
「天御!」她猛地抬起頭,在看到他那雙深邃而讓人安心的雙眸後,淚水終於瘋狂的流下,她整個人虛脫的靠在身後的牆上,依舊不住的顫抖著。
「妳怎麼了?」風天御甩了甩沾滿雨水的頭髮,他從車庫跑進屋裡的一小段距離就已經讓他淋濕了大半身。
抱著膝頭,若櫻臉色蒼白地說:「今天晚上,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嗎?我……我不想一個人,我怕……」又一個閃電打來,她趕緊摀住耳朵,臉上毫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