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關心的是一夜未歸的她究竟去哪兒,沒有真心的關懷,有的只是他那一貫的質問……
也罷,她早知道的,不是嗎?
嘴一撇,她冷言道:「徹夜未歸是我的人身自由,你無權過問。」她的口氣依然很淡,淡得教人聽不出一絲感情。
聞言,風毅不禁怒急攻心。
他等了她一夜,整整一夜,而她竟然說他無權過問?
不,他不許她這樣!
他已經愛上她了,那麼她眼中也必須有他!
怒急攻心的風毅粗魯的捏住她細緻的臉頰,強迫她面對他,「你說什麼?」憤怒使得他冷峻的臉更為冰寒,令人看了不寒而慄。
承受他沒有控制力道的掐握,水若彤吃痛得硬是不肯哀叫出聲,只是微瞇起雙眸,默默忍受他野蠻的行為。
她的倔、她的傲,一一落入他眼中。
須臾,風毅知道她是不可能開口求他的,無奈之餘只得鬆了力道,卻未放開她。
「你就這麼不願意開口對我多說一句話?」
他得到的依然是沉默。
「看著我!」他強硬的命令她。
然而,他愈是強迫,她愈是反抗,索性閉起雙眼做無言的抗拒。
她就這麼厭惡他嗎?厭惡到連看也不肯多看他一眼?
她毫不掩飾的滿不在乎,讓他的自尊心被擊得破碎不堪;倏地,他額際青筋微微浮動,怒火更為高熾。
冷笑一聲後,他語帶無情地說:「女人啊,只要讓男人『壓』過後,就倔不起來了!」
牙根一咬,五官隨之扭曲的風毅下意識想藉由rou體上的強勢來征服她、馴服她的頑劣。
極盡屈辱、無情的嘲諷聽在她耳裡,就像是一把利刃般狠狠的劃開她的胸口,痛得她無法言語,只能無聲的吶喊。
為什麼?為什麼他非得這樣傷害她呢?
風毅邪惡的念頭一起,只想報復她。跟著大手一抬,便要往她那弧形優美、高聳的胸脯上罩去……
霎時,兩三道低沉不一的男性嗓音自他腦海中響起,制止了他殘忍的行徑——
女人,是生來讓男人疼的!
縱是有一副堅強外表的女人,需要的也是男人的柔情蜜語,而不是強硬的命令。
婚姻是必須靠愛情的滋潤及堅定不移的深情,來永續經營、維持。
風毅心頭為之一震,震得他心慌。
看看他,差點就鑄下大錯,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你……」不想在這個時候逼她,更不想嚇走她,風毅高舉的手只是輕輕撫過她的臉,柔聲道:「今天別上班了,我送你回家休息吧!」
啊?風毅突如其來的反常讓水若彤睜開雙眼。
他是吃錯藥了嗎?抑或她想太多了?
風毅一臉恍然大悟,「原來這樣你才肯張開眼看我啊!」他的不戰而敗,終於有了回應。
看來好友們及弟弟所言不假,擁有堅強外表的女人需要的也是男人的柔情蜜語,而不是強硬的命令。
沒有責備,沒有不悅,有的只是他的柔情款款。
錯愕的水若彤頻頻眨動訝異的眼,直勾勾地緊盯著他,想從他臉上找出一絲異樣……
然而她看到的不外乎是一雙充斥柔情及深情的眼。
柔情、深情?
這真的是風毅嗎?
她相信自己親身感受到的,他看她的眼神真的變了,變得溫柔,隱約含著一絲愛;他說話的口氣也變了,不再是那麼高高在上、那麼自我,而且還夾雜著一分關懷。
可是,這一切的轉變太突然、太快,快得讓她措手不及。更令她納悶的是,他的改變似乎想透露些什麼訊息讓她知道。
女人天生敏感的直覺、加上對愛情的憧憬,她認為他這些轉變是在透露會讓她雀躍不已的消息,而她當然也想知道、也好奇。
矛盾的是,萬一這只是她的錯覺呢?
在此複雜的心情拉鋸戰下,她決定不聽不聞。
她要的只是一份愛的感覺,一份她可以回憶的感覺,就夠了。
是的,一份愛的感覺,一份回憶……
事實證明,他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水若彤離開他了,徹徹底底的消失不見。
六十個日子匆匆流逝,風毅也痛若的過了六十個沒有水若彤的日子。
心,好痛好痛!
「若彤,你在哪裡?為什麼離開我?我要告訴你,我愛你,我愛你啊!」風毅掩面,痛苦地申吟著,一聲又一聲,聲聲訴盡他心中的悔意。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風陽一臉看好戲的嘴臉,瀟灑的在風毅對面落座。
「如果你是來看笑話的,我勸你可以滾了。」
口氣這麼衝!
「我看你真是愛慘了大嫂,否則不會忘了自己的親弟弟是從事哪一行的。」愛一個人會讓人失去理智,可也會讓人失去大腦嗎?
嘖,還不就是偵探嗎,廢話真多!
「你走是……」不走啊?
最後三個字還沒自風毅口中吐出,腦中一抹意識一閃而過。
呃……慢著,偵探?
對啊,他真的忘了,他真的忘了自己有個名偵探弟弟!
本想攆走風陽的風毅,腦筋似乎清醒多了,雙眸中的黯沉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驚喜,他眼睛為之一亮。
他炯亮的眼對上風陽戲謔的眼,倏地,他明白了。
原來風陽是故意延誤自己找到水若彤的時機。
「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嗎?」該死的!
「是沒有。」風陽頓了下,意味深長地道:「不過對你倒是有些好處。」
「說來聽聽。」風毅咬牙切齒地道。
「大哥難道沒有發現在你失去大嫂的這段日子裡,也讓你明白的感受到自己已不能沒有她了嗎?」
經風陽這麼一提醒,風毅不禁慢慢回想起失去水若彤的切身感受——痛不欲生!
不,他不要過這種生活!
他不要失去若彤!
大手搭上風陽的肩,風毅笑逐顏開道:「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弟弟。」
好弟弟?是他聽錯還是大哥口誤?這……太恐怖了!
媽啊,談個戀愛會讓人失去自我嗎?
要不做事向來一板一眼,說起話來也是剛硬分明的大哥,怎麼會用這種肉麻至極的口吻向他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