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妮早就不是處女,床上怎會有血漬?
他瞇起眼,朦朧意識中,依稀記得身下女子痛苦的尖叫以及輕聲的抽泣,這一回想,他當時似乎還曾覺得困惑,卻未多詢問。
但那聲尖叫如此真實,他愈回想愈感覺到不對勁。
難道說,昨夜那女子不是陶月妮?
如果不是她,又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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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
可潔作夢也不敢想像,她居然「冒名頂替」了夏總的女伴,跟他……上床。
即使已經過了好幾天,那夜的情景依然歷歷在目。
她從來沒有那樣放縱過自己,與夏總裸身相擁,她彷彿不再是平凡無奇的林可潔。
他的吻、他的指、他的愛撫、他的衝刺,激烈催化她變成一個浪蕩的女人,她喊他的名、她吻他的唇、她挑逗他的慾望、她迎合他的節奏,一切竟不可思議地熟練,彷彿做那些事都是天經地義。
老天,那根本不是她!
她赤艷著小臉,勒令自己不准再回想隨他搖擺的點點滴滴。
那晚--不,那天清晨,她趁著夏總終於不勝酒力,衣服一穿就趕快溜。幸好她平時就仔細,沒讓她漏了一丁點兒私人物品在「犯罪現場」。
第一次和暗戀的人親密接觸,身體依然留著他的體熱,體內深處彷彿還感受著他勁健的衝刺,她又羞澀又不安又亢奮又緊張。
離開飯店後,她堪堪趕上六點之約,恍恍惚惚地把沒達成的任務,送回公司給即將出差的主管,第一次沒理會質問與抱怨,又恍恍惚惚地回到租屋處。
顧不得房東太太犀利譴責的眼神,她倒頭就在床上睡了一天半。
之後,她躲夏總躲得更凶,深怕與他單獨相處。雖然她立誓要封印那晚的記憶,無奈每當不得已要開口喊他,她總會忍不住,險險叫出「鼎昌」兩個字。
不知道是她心虛,還是怎地,她總覺得夏總有時看著她的眼神帶著尋思。
有一次,聽到前輩們在討論避孕方式,她才驚慌地想起,那晚纏綿太多次,他又沒做防護措施,不知道會不會……懷孕?
這兩個字就像核子彈在她心頭炸開,讓她坐立難安。她每天都提早半小時到公司,利用網路查詢安全期的計算法,但怎麼看就怎麼花,怎麼算還是怎麼亂。
她一邊惴惴地查詢各個網站,一邊瞥著螢幕右下角的小時鐘。
夏總快進公司了,自從那晚之後,每到他進公司的時間,她一定躲到廁所去,深怕被他看出端倪。
她好不容易查到一個自動計算安全期的網頁,才輸入資料,就聽到電梯傳來叮的一聲。
糟糕!他今天怎麼提早到了?
現在才跑去化妝室躲人,一定來不及!
她顧不得多想,立刻就轉身蹲下,抱緊雙膝,壓低小腦袋,縮進桌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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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鼎昌走進秘書室,濃眉一皺。
奇了,還是沒有果醬味道,他的秘書助理最近改變早餐口味了,是不是?
他左右一眺,更奇,還是跟前幾天一樣,沒看到她的人影。
他向前走了幾步,才驚覺在走道中間停下來,已經是他新近養成、最不自覺的習慣。
他隱約有種感覺,不像她不在這裡,空氣中有束她存在的電波,他接收得到。
他轉頭去看,只看得到空蕩蕩的椅子,還有未關的液晶螢幕。
彩色的?像--網頁?
他濃眉一挑。
「夏城集團」規定,不到上班時間,員工可以自由使用辦公室資源,只要不造成無端損失即可。然而對於電腦螢幕總是清一色的簡報系統與文書系統的秘書助理來說,突然間上網好像有違她的本性。
他走過去,拉開椅子,彎腰察看。
女人的私密話--安全期月曆&計算小幫手?
他兩眼一瞪。他那超純潔、超害羞、超保守、看到男人會臉紅、說話保證頭低低的秘書助理,在算「安全期」?
另一個視窗,則洋洋灑灑羅列了「懷孕的初期症狀」?
懷孕?她懷孕?誰幹的?
老天,他甚至連她「已經不是個處女」都無法想像!
他移動滑鼠,發現這是一個可以輸入資料的網站,她已經輸入上個月的生理期與生理週期,巧的是,畫著小貝比的「危險期」,竟涵蓋了他與神秘女子共度的那一夜……
慢著,他在想什麼?秘書助理?神秘女子?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巧合?
他後來想起的細節愈來愈多,神秘女子生澀卻熱情的反應,跟她的作風相去甚遠。他不該想不起神秘女子的身份,就把秘書助理對號入座,塞進記憶裡。
他想著,突然感覺腳邊彷彿有誰在不安地顫動。
「出來。」他力持平穩的語氣。
鼎昌……不,夏總不是在叫她,絕對不是在叫她!
可潔鴕鳥似的愈縮愈進去,閉上眼睛、埋著頭,以為這樣就不會被發現。
「妳還想躲在桌子底下多久?」他厲聲一喝。
沒聽見、沒聽見、沒聽見……
夏鼎昌退開一步,看著桌下蜷得像顆球的她。「妳蹲在那裡做什麼?出來。」
他是總裁,他是盤據她心窩的男人,他最大!
可潔怯怯地睜開眼睛,他傾身看她,雖然面無表情,但看得出眸中的不悅。
這是那夜之後,他們第一次面對面,她不能低頭躲避。
「夏總……」她抬起頭,不小心敲到桌子,雙頰透紅,坐在地上。
「妳在做什麼?」他的聲音像絲一樣平滑,卻有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但她知道,那性感的唇除了命令人之外,也會發出難耐的低咆,尤其當他猛烈衝刺時,粗重的喘息簡直就是對女人最棒的恭維。
不要再想了!「我……」她腦子糊成一片。
「在躲我?」而且還躲到桌子底下!不知為何,想到此,他頗不爽。
「不、不是,我……我只是在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