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他迅速地靠近楚夢笙耳畔,低聲說:「明日巳時到涼雲寺後院的亭子等我,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記住,我在那裡等你,不見不散!」
楚夢笙尚未反應過來,沈邵宇己輕輕推開了她,她正想開口詢問,卻突然教一抹青色的身影給阻隔開來,定睛一望,只見陸風儀一臉敵意地擋在她和沈邵宇之間。
「你好不要臉,竟敢勾引我的夫婿!」陸風儀不分青紅皂白劈頭便是一陣辱罵:「也不想想自己已經嫁為人婦,居然還恬不知恥地誘惑別人的丈夫,一點婦德也沒有!」
她這一叫罵,立即引來人群的旁觀及竊竊私語。
楚夢笙也惱火了,柳眉一挑,「我幾時勾引沈大哥來著?我們只不過湊巧相遇,你也未免太小題大作!」話說至此,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掩唇輕笑,繼續說:「莫非……你是對自己沒信心,時時刻刻都得防自己的夫婿,怕他在外頭偷腥不成?」
陸鳳儀被這麼一損,整張臉登時漲紅,她氣急敗壞地伸出手指著楚夢笙,咬牙切齒的說:「你……你下次最好別再教我碰見你和我夫婿走在一起,否則我絕饒不了你!」
撂下狠話之後,她拉住沈邵宇的手,忿忿地推開人群,氣沖沖地離去。
臨走前,沈邵宇還不忘遞給楚夢笙頗具深意的一眼,像是在提醒她,別忘了他方才說的那些話。
人潮散去之後,小雀皺著眉,不以為然地念道:「那沈公子也真沒用,竟然不敢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就任由自己的妻子隨便辱罵人,真不知道當初小姐你是喜歡上他哪一點!」
楚夢笙不置一語,腦裡想的淨是沈邵宇剛才附在她耳旁說的話,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這是他頭一次主動約她見面,可笑的是,卻是在他們倆已各自嫁娶之後。
他說有重要的事要告訴她,到底是什麼事呢?她實在猜不透,卻也有著一絲好奇,究竟她該不該赴約呢?
見她怔怔地發呆,小雀忍不住輕拍了她一下,「小姐,你在想什麼?想得都晃神了。」
楚夢笙驀地回過神來,趕緊扯開一抹笑,「沒事!你別亂猜,我們回去吧!」她的表情顯得有些不自在,沈大哥約她見面的事,她還沒打算讓小雀知道,因為她尚未決定是否要赴約。
小雀一臉懷疑地看著她,忽然問道:「小姐,剛剛沈公子在你耳邊說了些什麼?」
「沒……沒什麼,我已經忘了。」楚夢笙假裝若無其事,「走吧,我們該回去了。」不給小雀發問的機會,她旋即轉身走在前頭,快步往回走。
小雀莫可奈何地跟在後頭,心裡卻非常確定小姐必定有事瞞她,而且這事絕對跟沈邵宇有關!到底他剛剛和小姐說了些什麼呢?小雀仍然不死心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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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楚夢笙左思右想之後,決定赴沈邵宇的約,一來是因為她非常好奇他到底要跟她說些什麼,二來她想弄清楚自己對他的迷戀是否已經完全消失,藉以理清她對長孫桀的感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決定之後,她朝小雀吩咐:「今天早上我想到涼雲寺燒香拜拜,你先去替我備一些鮮花素果。」
小雀不解地問:「小姐怎麼會突然想上廟裡燒香拜拜?我記得夫人每次找你,你總是能推就推,今日倒有興致。」
「我是心血來潮,你別囉嗦,趕快下去準備吧!」她輕描淡寫地回道。
待小雀準備好了之後,主僕兩人安步當車,來到城西的涼雲寺。
涼雲寺香火鼎盛,是岳州頗富盛名的廟宇,寺裡主要供奉的是觀世音菩薩。
楚夢笙持香跪拜一番之後,趁小雀收拾東西之際,獨自一人來到廟寺後院,沈邵宇正坐在涼亭裡等她。
她緩緩走進亭子裡,輕輕喚了聲:「沈大哥,我來了。」
沈邵宇忙回過頭來,一見著是她,露出欣喜又興奮的笑,忘形地拉起她的小手,「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楚夢笙微微蹙起眉,不知怎地,她竟不喜歡他的觸碰,心裡一點也沒有喜悅的感覺。
她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微笑地問:「沈大哥找我來,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告訴我呢?」
沈邵宇沒察覺她的異狀,只是目光灼灼地凝視她,「我找你來是為了我們倆之間的事。」
「我們倆之間的事?」她不解地看著他。
沈邵宇興奮地點頭,「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歡我,其實……我也很喜歡你,只不過礙於小師妹的關係,所以始終不敢向你表示愛意。」
楚夢笙微微一怔。
照理講,聽到他這麼說她應該欣喜不已,可她並沒有,甚至連一點點情緒的起伏也沒有。
「現在我的問題已經解決了,我仍然喜歡你,更不想失去你。我想過了,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沈邵宇繼續說。
他在說什麼?楚夢笙被搞糊塗了,「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已經娶陸姑娘為妻,而我也嫁人了,這事你應該知道。」
沈邵手不以為意地笑說:「迎娶鳳儀是為了要繼承揚威武館,我並不愛她,我愛的人是你。至於你嫁給別人這件事,我知道你是故意氣我的,是不是?」
楚夢笙完全愣住了,她沒想到他真是為了繼承武館才娶了陸鳳儀,她突然發覺她根本就不曾瞭解過他。
見她不語,他繼續說:「現在我已經是揚威武館的新任館主,我們之間已沒有任何阻礙。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私下在一起的。」
楚夢笙覺得自己的腦袋彷彿被人猛然敲了一記,此刻正嗡嗡作響。天啊!他該不是在暗示他們可以偷情吧?剎那間,她覺得自己從前對他的癡戀變得愚昧而可笑。
勉強忍住厭惡的情緒,她平著聲問道:「你不怕這樣做會被你的妻子發現嗎?」
沈邵宇只是無所謂地聳聳肩,淡然一笑,「只要我們倆小心行事,絕不會被人發現的,況且我已成了館主,她又能耐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