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譽啊。」
「嘿嘿,你能叫商人嗎?」
「我不叫商人叫什麼?」
「掛羊頭賣狗肉的奸人。」
「秦日笙!」方譽磨牙霍霍,拿這三個字當食物咬。
「你敢說不是?」秦日笙笑得一臉威脅。
「是,你以為我喜歡?不都是拜你所賜!」
「不敢當、不敢當,我可沒這個福份賜給你這個好人什麼東西。」推得一乾二淨才能享萬世清修。
「這可是你說的?我叫那鹽商把貨全倒進海裡。」
秦日笙瞇著眸子瞧他,「我看是偷偷運到金陵吧!」
「運到金陵做什麼?」
「賣啊,笨!東西偷走,全都是你的了。」
「你把我方譽想成什麼人?」
「剛剛才說過你又忘了?不會吧!你還不過二十咧,已經犯癡呆啦?比我爹還行!」
「哼!」方譽氣呼呼的丟下酒杯,起身便走了出去。
死王八、臭王八!方譽邊走邊罵,走到門邊突地門一開,一個姑娘剛剛好跌進房。
「小菊?」秦日笙皺起了眉,「你怎麼上這來了?」
「二少爺,不好了……」小菊邊說邊喘著氣,好不容易才在方譽的攙扶之下站好身子。
「怎麼回事?家裡出事了?」放下酒壺,秦日笙坐正了身子看著她。
在這裡看見小菊,他實在很難有什麼好的聯想,這裡可是妓院耶!她找上這裡定是府裡出了什麼大事,才會急慌慌地連場所也不忌諱了。
「是少夫人,她掉進朝陽湖……快要死了!」
秦日笙驀地起身走向小菊,一把抓住她的手,厲聲責問道:「你說什麼?她怎麼會掉進朝陽湖?你是怎麼照顧人的?」
「我……我……二少爺……」小菊被他氣怒的雙眸給震傻了,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只能不住地落淚。
「現在還問這些幹什麼呢?快回去看看她究竟怎麼樣了,有沒有事才要緊。」方譽撥開秦日笙拉著小菊的手,提醒道。
這個男人神智不清了嗎?小菊都說人要死了,他還在這裡問問題?
經方譽這一點,秦日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做這種白癡才會做的事,氣得袖子一揮,也不等小菊,使了輕功迅速趕回秦府。
「二少爺!」小菊在後頭叫著,正要跟去,手卻被方譽給拉住,想甩也甩不開,惱得她一嗔,「方少爺,請自重。」
方譽皮皮一笑,「我不知道這兩個字怎麼寫,快,給我說清楚那個女人究竟是怎麼掉進湖裡的?」
「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方譽一笑,鬆開了手,「你既然什麼都不知道,那就等著因失職的罪名讓秦日笙把你趕出秦府,賣到翠煙樓來吧!」
「不,我不要被賣到翠煙樓。」那比把她殺了更痛苦。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秦日笙那裡我會替你說情,擔保你沒事。」
「可是……我真的不能說……」
「我的好姑奶奶,你要真不想說就不該來這裡通風報信,你以為你來這裡可以神不知鬼不覺?」
來這裡是為了良心,卻忘了後果。小菊心虛的垂下眼,越想越害怕,身子不住地抖著。
終於,她在方譽面前全盤說出一切……
「張大夫,我媳婦的狀況……」
「還好救得早,否則就要沒命了。」張大夫坐下來,提筆在案上寫了一張藥方子,「按這個藥方去拿藥,喝上十帖就好了。」
「蕭總管,快快派人去辦,順便送張大夫出府。」說完!秦垣正要離開,卻看見匆忙奔來的秦日笙。
「爹,阮……大嫂怎麼樣了?」
秦垣冷眼掃向他,「你很擔心?」
這一眼儘是不滿,秦日笙當然感受到了,不過他現在沒心情跟他爹槓上,他急忙趕回來為的是看房裡頭的人好不好,而不是跟他爹吵架。
「人命關天,我能不擔心嗎?爹,大嫂要是在秦府裡頭出了事,外頭會怎麼傳,爹該知道吧?」
「要你教訓我?」秦垣瞪他一眼,「我倒想問問你何時關心過秦府的名聲來著?要是在乎,就不會三番兩次拿幾千兩去替那些妓女贖身;要是在乎,你就不會一天到晚頂著秦二少的名諱到處風流!」
又是這句,他聽得耳朵都快長繭了。
「怎麼了?怎麼了?」杜雙雙聽見爭執聲,連忙從房內奔出,跑到秦垣旁邊伸手替他拍背順氣,「老爺子,您怎麼生這麼大的氣?要是上火了可不好,您別跟日笙生氣了,媳婦跑到朝陽湖去也不是日笙的錯,唉,就不知道好端端地,她跑去湖邊做什麼?要殉節嘛月軒也死了快兩個月了,真淹死在湖裡可不是要尋咱們秦府晦氣嗎?」
聽杜雙雙這麼說,秦日笙知道阮湘已脫離險境上顆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大娘,大夫來過了?」
「剛走,你放心,你大嫂沒事,喝上幾帖藥就會好的,只要她不要再有事沒事跑到湖邊去,又不小心剛好掉進湖裡那就好了。」
「是誰先看見她掉進湖裡的?」
杜雙雙一雙洞悉一切似的眸子緩緩地掃向他,「不就是小菊嗎?她沒告訴你?那你怎麼知道要回來?」
秦日笙一笑,揮了揮扇子,「喔,她嚇得魂都要飛了,哪能跟我細說,我只好先回來了。原來大嫂是不小心掉進湖裡,既然現在沒事,也算虛驚一場,叫她以後小心點就是。」
「是啊,是該小心點,秦府近來已經夠倒霉了,可不想再觸霉頭……」杜雙雙話鋒一轉,柔膩著嗓音道:「老爺子,我上回跟您說的事您是不是也該好好考慮一下?」
「嗯。」秦垣應了聲便轉身離開。
望著遠去的身影,杜雙雙滿意的笑了笑,雖然他沒有正面答應,但她不急,多得是時間可以好好說服他答應這件事,而且她相信阮湘到時一定也會同意的。
「大娘,您今兒個心情好像不錯?」秦日笙扇子揮啊揮地揮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子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
她又在搞什麼名堂?瞧她笑得詭異,說有多令人討厭就有多討厭!